是有别的事情吧?”
“恩。”克弥斯汀以指为梳,轻柔捋着小阁下的长发,像是在给一只漂亮娇贵的雪色长毛猫咪梳毛。他声音里的情绪淡了点,“被骗回来相亲,和雄父本家的阁下。”
梵因轻轻唔了声,“那你现在应该在陪那位阁下出游才是。”
“我和他都没有这个意思,见了一面就分开了。”
“你不怕雪克叔叔生气啊?”被顺毛顺得太舒服了,梵因又趴下,侧着头压在自己的手臂上,阖上眼轻声:“皇室里成年的阁下就两位,一个已经结婚,另一位的雌君之位待定,多少贵族雌虫挤破头也见不到洛克微阁下一面呢......哥哥就一点都不心动?”
洛克微。莱耶斯,当今皇室唯一的适婚期阁下,雌父是当今虫皇的亲弟弟。不管是外貌、品性、学识,都和克弥斯汀极为相配。
梵因话语里只有纯粹的好奇,还有对兄长以及好友的关心。
克弥斯汀手上动作不停,仍旧轻缓细致。他垂下眼凝视住那两尾雪净的银睫,瞳孔隐有兽化趋势。
“不心动。”克弥斯汀的声音维持一贯的温沉,可眸色却深敛晦涩起来,“梵因,我两年内都没有恋爱以及结婚的打算。”
“好。”梵因迷迷倦倦地感觉又快要睡过去,他打了个哈欠,声音里含着一点侬软鼻音:“恩,你们军雌好像都喜欢拼出点军功后再来追求心仪的阁下...也正常。”
才不是。
克弥斯汀喉间溢出无声叹息,他看着半点不作防备,又在他腿上睡过去的梵因,伸手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脸,克制地一触即离。
是他心仪的小阁下,还有两年才到成年期。
克弥斯汀在等小阁下长大,也在等开窍。
只是当下也很好。
矜贵冷淡的梵因阁下,只在他面前流露出软和的、带一点点娇气的真实模样来。
克弥斯汀有充足的耐心等他长大。
......
他和克弥斯汀的最后一次相见是在他成年宴那天。
已经晋升为少将的克弥斯汀送了他一颗星球做礼物。
一颗一半常年被冰川暴雪覆盖、一半生长着各种怪花异草的域外奇景星。冰川之下,储存着一种美丽奇异的新种矿石,颜色酷似梵因的眼睛。
克弥斯汀把储存着该星球坐标和私虫迁跃点秘钥的手链戴到梵因手腕上,后退一步,微微俯身,作出一个标准又优雅的邀舞动作。
“梵因阁下,不知在下可否有这个荣幸,邀请你跳成年后的第一支舞呢?”
难得穿上一身华丽装束,佩戴齐套珠宝首饰的梵因阁下轻轻颔首,面上如常的没什么表情,可苑紫色的眼却浮现浅浅笑意来。
他伸出手,凝白剔透的指尖轻盈而优雅地落在黑发军雌的手上。
“当然。”
在帝星,雄虫阁下成年宴上跳的第一支舞意义非凡。
雄虫成年后会自动开通自己的约会系统,成年后的第一支舞和哪个雌虫一起跳,那便默认了这个雌虫是自己成年后的第一个约会对象。
若是双方都有意愿,那可能在宴会结束当晚两虫就会春风一度,直接把成年虫能做的事儿都做一遍。虫族于性与欲方面素来直白大胆,阁下或许还会自持身份矜持一下,可雌虫就没那么多顾忌了。这种事并不如何稀奇。
95%的情况下,都是雌虫主动向阁下邀舞,为了争这特殊的第一支舞彼此打得头破血流也是常有的事儿。也有5%的可能,阁下会在生日宴上邀请有好感的雌虫跳舞。这对素来骄矜内敛的阁下们来说,已经是等同于当众表白的行为了。
能获此殊荣的雌虫,在之后的一个月,都会成为帝星星网圈的热门讨论虫选,在八卦娱乐版块。
不远处的斐嘉看着哥哥被莱西少将牵入舞池,不由轻撇了下嘴,“我还想邀请哥哥跳第一支舞呢…可惜还是被莱西少将捷足先登了。”
成年宴上的阁下,若是没有看中能入眼的雌虫,也不想那么快和谁约会,那这第一支舞,就会和自己的亲人或者好友跳,长辈和同辈都可,只是————
兰顿一口酒差点呛在喉咙里,他瞥了眼斐嘉,叹气:“就算是和亲友跳第一支舞,也是和异性一起跳,要么是雌父要么是雌兄。成年宴上的第一支舞和同性一起跳,这可是没有先例的。”
“没有先例我就开这个先例。”斐嘉头也不偏地递了张帕子给他,“擦擦吧,是不是差点喷酒了?”
斐嘉轻哼一声,“你信不信,我要是和哥哥撒下娇,软磨硬泡一下,他还是会答应我的。”
“信,谁能插足你们兄弟两啊。只是宝贝…”兰顿微妙地停了一下,“你下周的成年宴上第一支舞,不会真的打算和梵因阁下一起跳吧?”
“……”斐嘉递了个’你是傻*吗‘的眼神给竹马。
“那考虑一下我呗。”他故作漫不经心地道,递了杯低度数的白葡萄酒给斐嘉,“技术娴熟,保证不会踩你的脚。”
斐嘉轻啜了口酒,弧度很浅地弯了下唇角,又很快压平。他语调轻快:“看你这几天的表现咯。”
……
梵因抬眸,望进那两汪柔和的浅霁青里。不知怎么,想起他真正成年那一晚。
虫族的成年宴一般是在过了十八岁生日后的半个月内举行,他真正的成年日其实是在一周前。那天就他和斐嘉、雌父雄父还有雌兄,他们一家虫一起简简单单度过的。
彼时克弥斯汀正在域外星执行巡检任务,提前告知他实在是抽不开身回帝星,望小阁下见谅。
梵因有点小失落,但也表示理解。只是没想到莱西少将直接提前完成任务,加速折叠迁跃回到了帝星。
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翻了小阁下的阳台。
天知道梵因在消息提示框里看到来自【Kermistin. Lacey】的“我在阳台”四字短讯后,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跑出浴室,隔着一扇半敞的落地窗,看到斜倚在栏杆边,一身黑色工装、蹬着马丁靴的克弥斯汀是什么心情。
说不上来惊吓多一点还是惊喜多一点。
梵因眨眨眼,确认自己没看错后,下意识问:“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克弥斯汀身后是纷纷扬扬的大雪,有些碎雪落在他的发丝间,有的沾上了他的眉睫。他看着梵因,笑眼温柔。
“想见你,就回来了。”
“也是想亲口对你说一声生日快乐。”
克弥斯汀的眼眉间是止不住的倦色,实际上他已经72h没阖过眼了。但他没有和梵因说这些,只是一如既往的、含着温沉而柔和的笑望着他的小阁下,轻声道:“还好,没有迟到,在最后半个小时赶上了。”
“梵因,生日快乐。”克弥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