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的焰火亦倒映在心上人那双幽黑清凌的眼眸里,绚烂摇曳,粲粲生辉。
“别盯我了。”言朝倚在栏边,烟花升得极高,他习惯性地微仰着头,脖颈拉出的线条凌厉而分明,声调一贯的懒倦散漫:“烟花不比我好看?”
“烟花很好看,但是没有言哥好看。”宋白栩认真回答,“你看你的,我盯我的,不影响。”
好吧。
言朝随他去了。
烟花升起又簌簌落下,第二束烟花升起前,言朝偏过头看着宋白栩。
“画册,我还没来得及翻完。但是夹在最后一页的信我看完了。”
与其说是信,不如说是情书。
手写了满满当当两页,第三页则是画了对两人未来的愿景画面。
正式表明心迹的方式有很多种,如果宋白栩想,大可摆出盛大又浪漫的场面,整得花里胡哨极尽奢靡。
但他选择了最质朴、最含蓄也是最直白的方式,手写书信。
他在情书开头写到,他嘴笨,怕临场想不出来,但又不想背稿子,所以提前把情话、还有相对言朝说的话写下了,让言朝自己看。而且有些话嘴上说出来肉麻得让人起鸡皮疙瘩,但写在信纸上却只会让人觉得情意缱绻。
凑巧也好,误打误撞也好,总之正中言朝下怀。
他很喜欢这种表白方式。
无他———
锦书寄我思。
光是这五个字,就很美好。
“伸手。”
宋白栩依言乖乖伸出手,言朝往他手里放上一枚银饰挂坠。
雕着云纹的镂空银球里嵌着一颗浓艳剔透的红玛瑙,打磨得圆润柔融,不见半点棱角。银球下缀着黑色粗绳编织的平安结,再往下,挂着一个小木牌,上面刻着“顺遂无灾”四个字。
“回信…要稍等。”言朝垂眼看着他,眸色清凌凌的,但眉梢眼角可见浅淡柔色,“回赠的定情信物。”
宋白栩攥着挂坠,攥得掌心都有些硌疼了,他张了张嘴,声音很轻:“这颗红珠子…是寓意红豆吗?”
居然看出来了。
他的眼里覆上一丝笑意,“是。”
锦书寄思,红豆表意。
何意?
相思意。
红豆生我意,愿君多采撷。
这句话言朝没有道出口,但他觉得,宋白栩会懂。
天幕边的烟火盛至极时,似星火在夜空流离四散,又聚成极妍的花。
火树银花,腾焰飞芒,星河从天上淌进心上人的眼里。
“所以……”宋白栩总觉得这一切不真实,美好得像天边的烟花一样,他也怕这只是一场转瞬即逝的梦,忍不住反复确认:“我们现在,算在一起了吗?”
“算。”单字回应,笃定而确切。顷刻,言朝弹了下他的额头,“定情信物都互换了,放在古代这可是私定终身,阿栩这是不打算认账?”
“没有!”宋白栩慢慢松开手,掌心湿透,烙着两道银球紧贴嵌出的红痕。他抿了下唇,下一秒又忍不住笑得眼眉弯弯,“我只是太欢喜了…多年心愿得偿,总觉得不太真实,我怕在做梦。”
言朝的指尖点了点护栏,散漫而疏淡的笑意盈上浓镌周正的眉眼,“不是做梦。”
“男朋友。”
这个称呼让小男朋友略略睁圆了眼,双颊又开始生出红云来。
天边升起最后一阵烟花潮,大朵大朵的焰花凝聚又散开,似星河淌入人间。
氛围太好了,在烟火爆破声中,言朝听到宋白栩说:“男朋友,可以接吻吗?”
“你可以直接亲我。”言朝微微歪头,“这是男朋友的独属权…”
最后一个力字消弭在贴上来的温热唇齿里。
趁烟火未落,请热烈拥吻。
…
…
“先到这。”言朝轻摁住宋白栩又凑过来的脸,几个呼吸间气息就平复舒长下来,“下次亲过来的时候,牙齿收一下。”
下唇被磕破的小口还隐隐泛着疼,“又给我咬破了。”
“好噢。”宋白栩的视线在言朝湿红到有些靡艳的唇上停了一会,拉下他的手改为十指相扣的牵法,没忍住又凑过去亲了下他的侧脸,“下次....我尽量克制一点。”
两人从甲板下来后,宋白栩说想去言朝房间里坐坐,彼时言朝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一眼,但还是没拒绝新鲜出炉的小男朋友提出的第一个请求,放人进了自己的房间。
最开始,是分开坐着,言朝翻看着画册剩下的几页,两人正常的聊着天。
聊了没几句,宋白栩就蹭蹭贴贴地挨了过来。头搁在他的颈窝里手环着他的腰,跟块儿热乎甜丝的糖饼似的黏在他身上。
然后又顺理成章的亲上了。
在被彻底摁倒在沙发上前,言朝及时叫停。
还觉得有些意犹未尽的小宋同学期待问道:“今晚...我可以留下来睡吗?什么也不做。”
言朝递了个“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的眼神给他。
“不可以。”
宋白栩也不气馁,他看着言朝翻完画册,提出自己蓄谋多时的想法:“那我可以开个微博小号记录我们的恋爱日常吗?保证不会泄露个人信息的!”
“可以。”言朝瞥了他一眼,“你还有大号?”
“有,但是...”
有很多不想让言朝看见的羞(zhong)耻(er)内容(。
但好在言朝只是随口一提,没有继续追问他的微博大号是什么。宋白栩松了口气,“还有个问题......之前,我问你是怎么看我的时候,你回我两个字,阿栩,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字面意思。”
“又开始了...”他小声嘟囔,“话就是不说明白,钓的人不上不下抓心挠肝的,这也太坏心眼了。”
“恩。”言朝居然一本正经地接了这话,很轻地掐了一下他的脸,“请多担待。”
以后这种坏心思会更多,所以请你多担待。
“......”
宋白栩没想到言朝居然就这么认了,他轻瞪了眼言朝,哽得半天没说出一句话,反倒把自己的脸憋得粉润一片,且还有往脖颈蔓延的趋势。
半响,他认命似的轻叹口气,歪头把脸颊埋进言朝的掌心轻轻蹭了蹭,声音轻而软:“......不要太过分好不好?”
覆在手心的皮肉温软而细腻,言朝轻轻摩挲了下他的下颌,“做什么都可以吗?”
宋白栩半点没迟疑地点了下头,“都可以,是学长的话...做什么都可以。”
他抿了下唇,整张脸到脖颈直接红透,音量轻微:“稍微过分一点,也没关系。”
“......”言朝指尖微滞,“阿栩。”
“下次不要说这种话了。”他语气平静,“只会让我更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