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浅便看见床上的纱帐被人掀开,挂起,一股子龙涎香氲过来,倒教鼻子理通了。“怎是你?”苏浅浅侧着脸,看清了来人,是燕兮宫里掌事的女官,玉茗。
那玉茗素来沉默寡言,虽是长生殿里最大的女官,却不怎么出现,与长生殿里其他人几乎如出一辙,皆是些清高又冷淡的。故而苏浅浅见着是她,也不再多话,只歪着脑袋四处打量着,知道这里是燕兮的卧室,被子里似乎还捂着一股书卷味。却见一屋子里,只有玉茗一人侍候着。
玉茗倒了茶,问道:“殿下可要吃杯茶?”
苏浅浅歇了歇身子,扶着床坐起来,揉着眼睛问:“怎只你一人,殿下去哪里了?”
那玉茗见苏浅浅也不吃茶,便只捧着盘子站在一旁,道:“太子殿下在大殿里……”,说到这里,蓦地一顿,望着苏浅浅的眼睛,才吱唔道:“瑾姝大人……也在。”
苏浅浅点点头,忽地听见外面大殿里传来一阵“叮铃桄榔”茶杯落地的碎响。
玉茗也是一愣,转身朝门外的方向望了望,再回过头时,却见苏浅浅披了一件搭在对面黄花梨木架子上的墨色貂皮短袄,足衣未系,赤着脚,屐着一双金凤绣花鞋,急急地推门出去了,欲拦已不住。
大殿内,瑾姝正跪着,一袭淡紫色窜花罗烟裙便铺搭在地上,远远望去,像一只落难的孔雀般,楚楚可怜。
燕兮仍着昨夜那件墨色华服,负手而立,质问道:“孤只再问你一次,昨夜的事,可当真与你没有干系?”
瑾姝冷笑,“昨夜皇后殿下已然断了案,不过是长信宫的女官蘩茵,因求银罗宫美人办事不成,故而打起来了。谁知,太子妃殿下欲上前去劝,反被推进了水里。”
燕兮皱眉道:“可那一名女官,恰是林大人手下的人。”
“她自然是微臣手下的人,却也是长信宫的人。山高高不过太阳,云大遮不过天边。怎么,难不成殿下以为,以微臣之力,能在长信宫只手遮天?”
“你……孤早先便提醒过你,不要动太子妃以及她身边的人!”
“微臣自入宫至今,亦与殿下相识数载,虽算不上红尘知己,却也曾相话二三。如今这位身份不明不白的太子妃,不过才来半年,竟教殿下质问起微臣的人品行为来?”
“孤只是……”燕兮闻言一愣,“只是觉得……你或许对她心存偏见……”
“心存偏见?”瑾姝咬着牙道:“是,微臣确实对她心存偏见。她来宫里,除了四处找麻烦,可还做过什么?琴棋书画,女工仪态,她可成就一行?平白没故的,殿下竟也放下姿态处处帮护着他!她凭什么?如今,殿下竟以为是微臣使人暗中作坏于她。对她那样的人,微臣便是作坏,可会如此拙劣,教人络住把柄?”
☆、040
“若……此事真与林大人无关,那你便退下吧。”燕兮摇头道。
“殿下……”瑾姝见燕兮转身谢客,蹙着眉忙道:“殿下……您知道,微臣此次并不是为说这件事情而来!”
燕兮扬眉:“怎么?林大人还有话说?”
“殿下,明年开春,林家军便会班师回朝了。微臣已与父亲修书一封,我们林家素来是支持殿下的……”
“支持孤?”燕兮反笑道:“可是要为孤再添个良娣么?还是说……林家早就看上了太子妃的位置,等到将来,又有一位林皇后,就像如今的卫家?”
“殿下……您曾说过,如今朝堂之上,世家独大,寒门难贵,北有突厥、南有蛮夷,非贤君能士不能治。微臣已然认定了殿下,就算不是为了林家,为了萧国、为了天下,微臣也愿意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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