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兮望着那一抹白色身影渐渐消失在朱色宫门,摇着头,轻轻叹气。之后,他又倚着身后的银杏坐下,置起瑶琴,弹拨着方才苏浅浅吹响的调子。他肩上搭着的紫色披肩,竟似有魔力般,暖进了人心里。
“杜衡?”回庆云殿路上,苏浅浅忽然红着脸转身问身后的宫婢,“你……可曾想过将来要嫁人么?”
杜衡猛不丁被问得一愣,手拽了拽袖子,却不加思索道:“奴婢未曾想过,只想一辈子待在宫里,侍奉殿下。”
“这样啊……”苏浅浅没问着自己想要的回答,却仍不死心,瘪着唇又问:“那……如若将来本宫或者太子殿下为你指婚,你又待如何?”
“奴婢……自是感恩殿下与太子殿下的大恩,时时牢记。”杜衡小心翼翼道。
“那……你便会怎样面对自己的夫君呢?”
“奴婢……奴婢……便以夫为天。”
“天?”苏浅浅好奇地指了指天,停下来歪着脑袋盯住天上那一轮皎月发呆,口中兀自喃喃道:“可是……我分明觉得,他不像天,他像那一轮好看的、温和的月亮……“
“嗯?殿下……方才说的是什么?”杜衡小声疑惑道。
“没……没什么……”苏浅浅摇摇头,清了清因想得太多而混沌了的脑子,便觉一股困意袭来。
这天夜里,苏浅浅作了一个少有的怪梦,许是白日里骑马骑多了,她竟梦见自己骑着马,却不是在北宫门,而是在一片一望无尽的平原上。马蹄儿像擂擂的战鼓般击打在地上,忽地天上劈下一道劲紫色惊闪,雷声大作,骤雨如泼,一位青衣铠甲少年执着□□从身后追上她。
苏浅浅想大声喊出来,奈何喉咙里似是哽着一根刺般,发不出丝毫声音,银白色枪锋刺眼,她便是睁大了杏眼,眼睁睁看着那柄□□刺进了自己的胸膛。温热的血,一股一股,从胸口溢出,划过腰间、膝骨、脚踝,最后嘀嗒在地上,与浑浊的雨水混在一处……
☆、024
“殿下?殿下!”
朦朦睡睡中,忽听见有人在脑海里细碎地念着自己,苏浅浅皱着眉挣扎许久,妃色锦被被攥在手心里,腻得湿湿嗒嗒。
苏浅浅从梦里惊醒,眯着眼睛,见浅浅灯影下,一青色人影正坐在床边,手执一张娟色帕子为自己拭去额间薄汗。
“杜衡?”苏浅浅轻唤,声带牵动,扯出一丝火辣辣地疼,竟止不住胸口的起伏,干咳起来,“咳咳……”。
“殿下可是醒了?”杜衡忙问道。
苏浅浅伸手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含糊道:“嗯……几更天了?”
“才是五更天,奴婢方才听见屋里有动静,殿下可是魇着了?”杜衡见苏浅浅欲起身,便从一旁桌台上倒了一杯漱口茶递给苏浅浅。苏浅浅侧身倚着床边的红木雕花隔栏,含了一口茶,方觉神清气爽,清了清口,吐进了一旁的墨绿色掐金彩瓷痰盂里。
“怎么这才五更天?”苏浅浅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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