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远浩自然明白朱鹏书那点心思,同时也佩服朱鹏书的脸说变就变,没有一点底线和节操。他可不愿让他这么简简单单自我检讨一下就蒙混过关,这件事自己占了理,又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巴结孙家的机会,如果就此放弃,除非自己是傻子。
曹远浩沉着脸摆了一下手,打断对方的话道:“朱鹏书副县长,你先不用忙着道歉,也不用急于做检讨,事情不还没有弄清楚吗?等黄局长看过记录和询问完办案人员,等整个案子的脉络清楚后再说。你也是一个老领导干部了,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是,是,我确实太性急了。曹书记批评得对。我……”朱鹏书见曹远浩根本不给他机会,甚至做为上级官员还连名带姓外加职务地称呼他,是以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心里则在思考是不是偷偷地给县长打一个电话,请他出面保住自己。
不过,想到自己跟县长也不对付,之前一直看不起那个空降下来的领导,两人正在争权夺利。自己打电话给他,谁也不能保证对方会帮忙,或许还会落井下石也说不定。因此他不敢跟县长联系,加上他到现在还不敢跟曹远浩撕破脸,冒着风险请县长出来,或许会适得其反,到时候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左右为难的他额头上的冷汗又一颗一颗地冒了出来。
见朱鹏书都碰了一鼻子灰,张根学等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很快,所有的涉案口供都交到了黄志玮的手,接着曹佳怡等办案人员也陆续走进了会议室。
看到朱鹏书六神无主的样子,曹远浩心里一阵快意,觉得今天来这里来得太对了:即使抛开能否借这个机会交好孙家,仅仅把朱鹏书整下去,自己就收获不小,就能在县政府那边的威信更加竖起来,不但能削弱那个与自己不对路的县长权力,还能把公安局这个强势部门牢牢地抓在手里,真是一箭双雕啊。
当曹远浩内心暗暗高兴的时候,他的女儿曹佳怡也一样高兴不已。
很快,派出所的干警都在会议室危襟正坐。虽然没有什么正式通报,但所有干警都感觉今天不同寻常,都觉得派出所的天要变了。很多干警的目光都看向俏丽的曹佳怡,想从她那张漂亮的脸蛋上看出什么。
虽然曹佳怡还不到气定神闲、喜怒不显的年龄,但她还是很成功地将内心的喜悦隐藏起来了,露在外面的也是一副和大多数干警一样好奇的面孔。
整个会议室鸦鹊无声,几个心里有鬼的干警战战兢兢,惶惶不可终日。
正在看口供的黄志玮越看越生气。
他是老警察出身,讯问案情的警察在讯问和记录搞的什么猫腻一清二楚,更何况现在这些讯问记录还没有来得及“修改”和“完善”,里面漏洞百出。
看着混混们说郑阳等男高生在杂货店对三个女同学耍流氓,他们冲进杂货店是为了解救女学生,并在制伏男同学之后还帮助女同学向男学生要赔偿。
而郭拙诚却不问青红皂白地将他们毒打一顿,而五个混混竟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黄志玮就是再压抑自己的怒火也不得不猛地拍起了桌子:“败类啊,真是警察的败类!如此颠倒黑白,哪有天理!”
他的吼声传到会议室,更让那些与此事有关的警察吓得冷汗直冒,身体瘫软地往地板下溜,心里一阵阵发苦:我草张根学、朱鹏书你们祖宗十八代!如果不是你姓张的暗示我们这么做,如果不是皮军是姓朱的私生子,我们会这么做吗?
曹远浩冷笑一声,对气呼呼冲出所长办公室的黄志玮道:“情况都清楚了?郭拙诚违反了法律法规没有?”
黄志玮点头道:“都清楚了!完全是诬陷,郭拙诚同志是无辜的。我认为,无论是调戏勒索的流氓地痞,还是助纣为虐的干警,都必须严肃处理,同时还必须严肃追究相关领导人的责任。没有某些领导的纵容、包庇和暗示,我想这件事不会发展到这个程度。”
没办法,虽然黄志玮自己是公安局长,但面对曹远浩的责问,黄志玮只能挥泪斩马谡,只能和甘泽威一样冒着炮火冲,先让曹远浩满意了再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