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在的村落确实和大兴村相邻,”叶瑾行道:“顾惠文此人我也听说过,但却无缘得见。”
“那瑾行以前可是错过了结交一位大才子的机会了!”钱子岳既赞叹又遗憾地说道,很明显,遗憾是对叶瑾行的,赞叹是对顾惠文的。
叶瑾行更加疑惑不解,顾惠文算什么才子,难不成钱子岳也听说了乡下的流言,以为这个顾惠文真的写出了一本能刊印的诗集来?
那就真是太可笑了!
“子岳兄为何这么推崇这个顾惠文?若我没有记错,顾惠文只在乡下念了几年书,识得几个字罢了,身无任何功名,怎能当得起才子二字?”
钱子岳听叶瑾行话里话外对他的新任偶像不太尊重,心里泛起不悦,他以前就觉得这个叶瑾行为人虚伪,今日起了兴致和他一聊,果然不是个心胸开阔的。
“瑾行有所不知,”钱子岳耐着性子解释:“我家里和崇德书铺有些关系,书铺里刊印完的新书,如果有质量不错的,掌柜的会提前送一本过来,前日,我得了他们新印的《惠文诗选》,才看了一首就如醉如痴,惊为天人。”
“后来才知晓,这诗集竟然是咱们清平县大兴村的顾惠文先生所书,所以才问问你。”
钱子岳话毕,就有人接着说道:“刚刚看完子岳兄摘抄的几首诗,依我愚见,确实高妙非常,虽极少用典,可意境悠远,词句浑然天成,竟无一处不美。”
又一人说道:“更妙的是惠文先生的心胸。诗言志,从这字里行间中,我就能看出他是个极其疏朗开阔之人,恨不能早日结识。子岳兄太过吝啬,竟只摘抄了几首,等这本诗集正式售卖的时候,我一定要买上十本收藏。”
叶瑾行闻言,呆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好半晌,他才注意到桌子上有几张零散的白纸,连忙捡起一张,急切地看过去。
只读了这首诗的开头,他的心头就涌起滔天巨浪。
虽因为诗词在科举中所占比例少,叶瑾行平日里并没有在这方面下太多功夫,可基本的赏析能力还是有的。
这句开头,起得大气恢弘,绝不是一般文人墨客能写出的笔墨。
及至再向下看去,叶瑾行更是愈加震惊,他从未想过,他邻村以前那个默默无闻的顾四,竟有这样的才华!
在村塾里念了几年书,就能写出如此诗句,可想而知,顾惠文于诗词一道,必然拥有无与伦比的天分。
越读下去,叶瑾行的心里,那密密麻麻的嫉妒之情几乎难以克制,蜂拥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