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什么叫回不来了?出了什么事?”慧姐急忙问道。
小美只是摇头,抱着她大哭,却一句话也不再多说。
她是很喜欢周冬的,很喜欢很喜欢,哪怕他只是一个整天灰头土脸的建筑工人,哪怕他无亲无故也没有钱,小美还是喜欢他。有时候看着周冬眼中的沧桑,她猜想他可能有很多故事,总觉得自己一个没读过几天书的发廊小妹有些配不上他。
——但还是很喜欢啊,有什么办法呢?喜欢到,哪怕从来没有得到他的一句许诺和回应,她也愿意为了这份感情而付出所有。
即使知道他其实是个通缉犯,知道他要去杀人,小美还是毫无原则地站在他那边。
她用自己自学的化妆技术把两人画得就好像改头换面一样,住进了她从来没有去过的大酒店。然后在房间里,周冬洗干净脸上的化妆品,对她说:“如果我半小时内没有回来,你就立刻回宿舍去,就当我们从来不认识。”
小美不想答应,但这些事他们来之前已经说好了,她只能泣不成声地点头。周冬从她的包里拿出刀片组合起来,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半小时后,小美按照周冬的吩咐,擦干净房间里他们留下的指纹等痕迹,抱着手提包从安全通道离开,一路上再怎么忍都一直在掉眼泪。
……
头顶的灯光特意被人调暗了,慢慢睁开眼睛的金阳神色神色有些茫然。
“阳阳!宝贝!你感觉怎么样?”一个人激动地扑过来,金阳下意识地瑟缩一下,瞳孔因为紧张倏然紧缩。
然后他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住了。
贴在脸颊上的体温和熟悉的气息让他意识到——这个人是他的母亲。他的呼吸慢慢恢复,攥紧被单的手也放松下来。
温热的液体滴在他的头顶,那是她的眼泪,一滴一滴从他的头发里浸润进去,让他的心都沉淀下来,驱散了那些噩梦和痛苦。
“妈。”
金阳软软地轻唤一声,头蹭了蹭,展开双臂抱紧她,像受到委屈归巢的雏鸟一样,庇护于父母的羽翼下。
第89章 救与杀
容远此时在做什么呢?
“要我把《功德簿》交给你?”容远冷笑,问:“凭什么?”
a市郊外的人工河边,三个人站在高铁大桥的阴影下。放眼望去周围在没有其他的人影,夜风冷冷地从水面掠过,带来潮湿的水气。远处城市的灯光五彩斑斓,显示着那里的喧闹和繁忙,更衬托出这边的冷寂空旷。借助夜色中的微光,可以看出几人之间气氛剑拔弩张。
容远虽然孤身一人,但实际上豌豆也在他身边,隐形的雨梭就悬在他们头顶,雨梭中的武器系统也都正对着另外两人,蓄势待发。
闫策盯着容远,浑身并没有“杀气”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但只要一声令下,他就会毫不犹豫不惜一切代价扑杀面前的少年。
萧萧的神色却很放松,她拂了一下被风吹散的长发,说:“能不能别这么大的敌意?就算你不视我为友,但至少我们也不是敌人吧?”
“觊觎我手中的东西,还说不是敌人?”容远简直要为这种逻辑关系而发笑了。
“别用【觊觎】这么难听的词,我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占有它。再说……”萧萧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说:“你又凭什么说,这是【你的】东西呢?”
“不是我的,难不成你要向我证明【你的】所有权?”容远反问。从第一次看到“萧”这个姓氏的时候他就预料到将来会有这么一天,但《功德簿》关乎他的性命,他的理想,他的未来,他是绝不会放手的。他在意的东西很少,但别人想要夺走任何一样,他都会跟对方不死不休。
所以,别说他现在就是《功德簿》的契约者,哪怕他不是,他也会想尽办法将其夺到自己手中。
“我不需要证明,你如果知道《功德簿》实际上是怎样的存在,你也会自动放弃它的。”萧萧道。
对此,容远只有一个词可以回复:“痴心妄想!”
萧萧依然心平气和,因而显得非常宽容而镇定:“我知道你现在很难相信我说的话,毕竟我们之间缺乏信任的基础。但我救了金阳,也间接救了你一次,这你总不能否认吧?”
容远脸色立刻变得铁青,唇角因为紧绷而显得更加冰冷,但他此时确实无话可说。
这也是他忍耐着敌意和恼怒,依然站在这里跟对方交谈而不是直接进入战斗模式的原因——他欠她一份情。
容远并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暴露,即使因为贸然行动而身份暴露,这也是他自作自受的结果,怨不得任何人。但他不得不感谢萧萧,因为如果不是她让闫策及时阻止,或许此时,他已经亲手杀了金阳。
……
前天晚上,容远洗澡的时候得知金阳遇险,头发都没有擦,随便套了身衣服就召回雨梭赶至a市。然而劫持金阳的人特意避开了监控位置,同时因为在夜晚,很多公共摄像头并没有加装夜视功能,画面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参考价值。关心则乱,容远没头没尾地搜索了半天后,才终于想起兑换相应功能的功德商品。
有了上次传信纸鹤的教训,他这次兑换了一个追踪司南:只要把所寻之人身体组织的某一部分——比如头发、指甲或者血液等——放进司南正中央的一个小圆盘里,司南上的指针就会自动指向对方所在的方向。
金栢夫妻因为金阳失踪的事都在外奔波,并不在家,容远有他们家的钥匙,直接开门进去到金阳的卧室里找了根他的头发放进司南的圆盘中,很快就得到了金阳的方位。
“又晕过去了。”左耳戴着个金环的男人查看了一下金阳的眼睛和脉搏,直起身来有些不满地说。
旁边穿着一身蓝黑色西装、像是随时准备去参加宴会的男人满不在乎地说:“弄醒,继续。”
“我不同意。”金环男说:“这人身份特殊dile要求我们尽量不要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不然后果难料。”
西装男笑了,说:“你看他身上,有你所谓的……不可挽回……的伤害吗?”
确实,金阳全身上下完好无损,别说伤痕,连手脚都没有被束缚过的印记。但他脸色惨白,浑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即使在昏迷中身体还在无意识地痉挛着。
金环男为他偷换概念的说词皱了皱眉,道:“但你这样下去,会弄死他。”
西装男笑意更深,问:“那又如何?”他见金环男还是在皱眉,走过去揽着他的肩膀,亲昵地凑过去说:“别说他,就算是那个dile死了,我也不在乎。蠢蛋,弄清楚你真正的主子是谁!”
然后他拉开了一点距离,看着神色有些震惊的金环男,说道:“你只要知道一件事就行了——只要能挖出乌鸦的真实身份,不要说一个dile,就算折了在糖国的所有内线,也是值得的。这是来自上头的直接命令——不惜一切代价!”
看着金环男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他满意的笑了笑,说:“继续吧。金南那家伙已经到了a市,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