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50章 不能撂我的牌</h1>
又一名秀女被传了进去,没一会,再度传来“撂牌……”的宣告声,站在帷幕外那名女子不由得扬起嘴角。
说实在的这云小娆确实有几分姿色,不过就是肤色深了点。而且她屡次与自己过不去,她早已经不看好她,方才见她未曾进去之前已经紧张得连后背都湿透了,她就知道她肯定过不了,果然……
“岭南道、高州、石溪县、萧氏、萧燕,芳龄一十八……”
听到自己的闺名,萧燕昂了昂头,在身后的秀们们的注目之下高傲地举步。她踏着不急不徐的脚步款款地走了进去,走进了帷幕内,她那高傲的姿态一转,带着女子应有的羞答答的神色,往殿上抬眼望过去,但见那龙座上的男人神采飞扬,那张英俊脸竟比自己记忆中更好看上几分。
萧燕站在正殿中央,但见神态安然,应对自如地曲了曲膝,她眉目流转、状态万千地冲着正殿请安道:“民女萧燕见过皇上……”那声调不高不低,带着女儿态的娇媚,与先前那众秀女怯怯地神色迥然不同。
坐在离她不远处的邵淑妃见这名女子丝毫不怯场,说话声吐气如兰、那双目流转着冲着皇上望将过去,双眸会勾人魂。她不由得呶呶嘴对着坐在她身旁的德妃说道:“又是一个不知轻重、好丑的妖狐精……”惹得德妃直笑。
萧燕注视着正座上的男人的一举一动,但见他抬起头来望了自己一眼,随即拿起右手的木牌子来……
决定她命运的时刻来临了……此刻的即使她再镇定,那颗心也不由得狂跳,但见皇帝神色随意地拿着牌欲往外甩下来,她的脸不由得变得无比的难看……
她心中狂声呐喊着……不……不能撂我的牌……看清楚我……我生来就是王的女人,跟那些庸俗的女人不一样……
一旁的内侍见皇帝这惯性的欲甩牌的动作,心中已猜度出七八分。他深吸一口气正欲宣告,但见皇帝两指拿着檀木牌的手腕一转,竟将差点甩出手的木牌给收了回来,随即圣颜疑惑地侧过脸来看着他问道:“方才你说她的籍贯属那里……”
这名内传赶紧恭恭敬敬地冲他作辑,并照着花名册再念了一遍:“回皇上,是岭南道、高州、石溪县、萧氏、萧燕,芳龄一十八……”
皇帝抬头望了一眼站在正中央的女子,那女子羞赧地冲着他一笑。
石溪县的?听到这小小的一个县城名,令他不由得忆起与秀儿在那个小庄园内的甜蜜日子,想到这……他严肃的面容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的笑意,却不知他展现出来的这丁点表情,已经令正中央的女子心花怒放。
随即……他随意地将那个木牌放置在左侧。
这内侍不由得一楞,良久方回过神来,赶紧清了清喉咙向外宣告着道:“留牌……”这声调比先前还要高扬上几分。
这女人是圣上选透以来第一个被留下来的秀女……皇太后、皇后以及一旁的数名嫔妃都不由得给这站在中央的女子投目过去,但见那名女子面露喜色、那神色掩不住的得意,随后在众人的注目之下姿态万千地向皇帝叩谢过后,款款地退了出去……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皇后不由得侧过头,候在她身后的婢女赶紧凑上前来,只见她对这婢女小声地吩咐着道:“去……去查查这个萧燕什么来头?”
那名婢女点点头,退了出去。
“陇右道鄯州……”内侍再度尽责地宣读着……
“慢着……”名册念到一半,却硬生生被皇上打断了话。他赶紧将名册全起来,冲着上座唯唯诺诺地弯腰、作躬,等候着皇帝下一步的指示。
“这班秀女,朕阅了多少了?”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回皇上,已经阅了近六分之一了!”
“嗯。”皇帝点点头:“宣吧……”
“陇右道鄯州江北县、,安氏、安欣柳,芳龄一十五……”
选秀继续如火如荼地举行着,秀女们陆陆续续地进了正殿,无一例外地朝了圣,她们每个人都神色紧张,然而龙椅上的皇帝却心不在焉,丝毫不知这群美人儿的少女心,往往随意地撂下了牌,伤了许多颗芳心。而能被留下牌的却是极少数人……
审阅到最后一名秀女,但见皇帝看也没看一眼,就抓起桌上最后一块木牌顺手往下一甩,没看见那名秀女苍白的脸色,他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
“撂牌……”即使传来内传千遍一律的宣告声,皇帝霍然站起身来……皇太后还欲与他说一说话,却见他神色匆匆地就举步离开了大殿。
新一届的选秀也随着皇帝的这个背景而落定了……
“李小英……”太后神色不欢地唤住了一名欲紧随着皇帝而离去的太监。
“在……”李小英闻声,赶紧回过身来,冲着这她作躬。
“选秀当晚,传新秀侍寝,这是后宫一直以来的惯例,你去吧……去问问皇上他心中中意哪一名秀女。”
“是……奴才遵旨!”
“回头再禀报哀家一声……”
“秀儿……”男人脚步匆匆、健步如飞地走进了宁乾殿内,在偌大的殿内转了个圈,却不见他要找的人,随即他又匆匆往寝殿的后院而去……
却见他要找的人儿此刻正万般悠闲地坐在一个假山的山顶之上看着书,那双脚悬在空上随意地一荡一荡的……
这座假山虽不是很高,但若摔下来也有得她受的了。
他一时间不敢大声喊她,怕一出声将她给吓着了会摔下来。
于是只得在低下轻咳一声,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然而这人儿看书看得过于专注,却是没有回过神来,他只得轻轻地唤了她一声:“秀儿……”
董秀闻言这才回过神来,低下头来惊喜地望着他道:“皇上……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早,事情都忙完了吗?”她这么问,皆因他清晨就跟她交代过说今天早朝过后,有事要忙的。
“嗯!”男人点点头,并冲着她展开双臂:“下来……那儿太危险了。”
董秀闻言,轻轻地一笑,并乖巧地将书册给纳入怀中,纵身一跳,直跳进了男人等候的怀中。
男人就这样打横抱着她往殿内走去……
“皇上……你方才去忙什么?”她向来不过问他的政事,不过他甚少往外头去办事的,所以不由得好奇地多问了一声。
男人闻言,轻描淡写地说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只是一些朝上杂七杂八的事。”
见他如此说,董秀也不再多加追问,男人将她抱到一张太岁椅上,她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靠着并非常享受地用脸颊去蹭了蹭铺在椅上的柔软虎毛。
应耿天含笑地望着她这可爱的动作,并深情地疑视着她精致的脸孔,静静地不言。
董秀奇怪地睁大眼睛望着他……
他的手悄然上前,轻轻地揉着她白嫩的脸颊,柔声地问道:“秀儿……一个人在这里可闷着了?”他屏退了所有的侍从,就是要给她一个安静且安全的环境,但又深怕闷着了她。
说着说着,她的神态不由得表露出一丝的向往:“我要是能一口气将这些书册给读完就好……”
她这安然的神态令男人一阵的舒心,这个女人就是容易知足……他就是喜欢她这模样,男人终于按捺不住,一把揽住她的腰身,凑上前就是一个令人难以忘怀的深情之吻……
凌晨,天尚未透亮,一台软轿从承恩殿出来,静悄悄地被抬进了储秀宫。
储秀宫内宫女们早早就起来打点,一个宫女昨晚睡得不好,拿着扫打依在一个屋门外频频打着磕睡。外头传来急速的脚步声,她一下子扎醒过来。
见昨夜那台软轿回来了,这发现令她的睡意一下子驱散了。
她一把冲进里屋,将那早已睡得昏天黑地的洪采女给摇醒,说道:“小主……小主……那姓萧被送回来了……”
洪采女醒过来,听她如此禀报睡意全无,穿着里衣匆匆走到窗台边望出去,但见就邻的几个窗台处同样有几名采女如自己一般在窗台处探头探脑的……默默地注视着那台软轿缓缓地走过。
软轿停在不远处的屋门外,萧燕跨了出来,她身上重重包着一件厚实的外袍,由头裹到脚,让人看不清其神色。
望着她缓缓走进厢房内的身影,洪采女掩不住的妒意……
良久……她默默地冲着那名宫女吩咐道:“宝儿……去……将我床铺底下的一个锦盒子给我拿过来。”
宝儿闻言,矮身在床榻上摸索着,半晌就将一个精致的盒子给她送了过去。
洪采女将盒子打了开来,但见里头放置着几枝精致的金钗以及一只透亮的玉镯、几只玉佩,这些难得一见的玉器令宝儿不由得眼前一亮,感叹地说道:“小主,这些手饰真漂亮,怎么平日不见你戴的?”
洪采女却不回答她,但见她细心地从里头挑了个晶莹通透的玉佩,递到宝儿的跟前,吩咐道:“去……将这玉佩给萧采女送过去……”
站在只有十丈来宽的小院落,望着眼前这所平凡的屋子,这屋子虽然建造得也算厚实,但却不华丽,与宫外一些不官户人家的厢房差不多,虽不是一些普通布衣能住得起的屋,然而这屋子坐落在这金碧辉煌、到处是雕台、琉璃的后宫却显得相当的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