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这名叫甘敏芯的女子走去,在她跟前,伸腿对准她的腰侧就是一脚,女子闷闷的哼了一声,他依然不解狠,对准她胸口正要加上一脚。
牢门在此刻被打开了,一名狱卒进内将正要被他施暴的女子拉了起来。
这甘敏芯见狱卒要将她拉出去,轻轻的反抗了一下,狱卒见状,哼了一句:“放心,不是让你去送死,是有位大人要见你,不过你敢冒然在圣上面前行凶,离死期也是不远了。”
女子一呆,想不起现在这个时候,还有谁敢来见她,自己犯下了弥天大罪,任何人都应该是唯恐被牵连吧,别说是对自己就是连南班子任何人都应该是避之不及吧。
她被带进一个关闭得非常密实的石房内,见到坐在里面的男子后不由得呆住,她怎么就将他忘记了呢,是巧合也好,是神给她的一次机会也好,让她在最危难的时候遇见了他,也是多亏他的引见才能实现她这个复仇的愿望。
但是可惜了,这个案件查将下去,这男子肯定也逃不开牵连的。
两个狱卒敬重的向男子行了个礼,继而将她锁在离男子几尺开外的地方,是提防她对这男子不利吧,所谓狗急跳墙,在关键的时刻一个弱小的女子的确是能杀掉一名壮年男子的,特别是对一个刚犯下杀人死罪的女人来说,可能性就更强了。
看来这些卑微低下的狱卒在也不全然是草包。
她低垂着眼脸望着来人,这狱卒真是多此一举,不知她现在所求的只是能痛快上路,而她能得以顺利报得了大仇还多亏了这名男子,自己又怎么会回害于他。
见来人只干坐在那儿,也不响声。
她轻蔑的扯了嘴角,一张口就是一番挖苦:
“王大人,如果你是来责备我的话,那你实在太愚蠢了,现在要是我是你的话,我早就逃了,找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呆着,也总比等着皇帝令人来抄你的家,提你的脑袋来得强些。”
男子听后不但不懊恼,反而由衷的一笑,这周家三小姐果然如传闻般果敢过人:“周妮小姐,想不到在这个时候你还能为王某着想。”
周妮一惊,自出事后,她就化名为甘敏芯,一直以为她隐瞒得够好的,他又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她不解的望着对面的男子,顿时觉得在他身上的秘密比自己还多,内心觉察到有一点不对劲,但又怎么都想不出来是那儿不对劲。
男子淡然的看着她,对她的反应是了然于心,他这次前来或许是多余的,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让这名女子明白一切。
“周小姐肯定很奇怪我怎么会知道你的名字吧?”
他与女子两眼相望,收敛起眉心的,他也不想卖关了,就直接明说道:“周小姐只知道我姓王,是个地方官员,却是不知道我的名号吧,我叫王铭。”
周妮又是一惊:“你说你是华骑将军王铭?华骑将军又怎么会到地方去做个地方官员呢?”
王铭不由苦笑,前年跟匈奴一战,他没有尊从皇帝的指示而是自作主意改变了战略,虽然生擒了齐克尔,但却令自己的兵力受到了重创。
皇上一怒之下将自己贬下了地方,至今都尚未重新重用,只命他干这些骗人的勾当,可见圣上当年真是气得不轻啊。
“现在我已经不是什么华骑将军了!”
周妮暗忖:‘难怪他有此胆子,在这个关键时候还敢到牢内来,他一向是皇帝的左右手,皇帝轻易不会动他的,但她不明白的是:
“明知道我是周家的人,为什么还要为我引见进南班子。”
王铭深思一会:“这么说吧,周小姐,其实你能从死刑场上逃出来,也是我安排的,不,应该说是当今圣上安排的,而我只是听令,在你遇难的时候去接济你,安排你进宫中南戏子班内。”
“你说是皇上?这不可能的……”周妮内心的恐惧瞬间无比的放大,背后似乎有一个令她不敢想象的阴谋发生着,自己似乎只是别人手上的一只棋子。
“你们在被诛九族前是不是收到了一封匿名之信,信件指出是讲是常仨鸿常宰相出你爹,将你爹谎报灾情的情况报告皇上,才引起皇上微服出巡的?”
女子呆若木鸡的听着他一句一句的描述,不由的一阵寒碜,冷汗不受控制的由背后渗了出来,可怕的真相从男子口内一字一句的被说出来:
“其实这一切都是圣上的安排,圣上让你们误以为是常仨鸿出了你地一家,害你们周氏满门抄斩,然后在刑场上,又特意放松了警戒让周三小姐你逃了出来,再让我接济你,好让你顺利登上复杂之路的。”
“你是说,一切都是皇帝掌控的,不可能,一个在深宫的皇帝又怎么会有这么大本事。”
“别朝的天子能不能就难说,但我们这朝的天子……”王铭想起皇上的种种手段,不由得苦笑。
“那常仨鸿,难道不是他出的我爹?”女子无来由一惊。
“没错,不是他,他跟你爹一道触犯律法,那已然是同一条滕上的蚂蚁,又岂有举报你爹的道理。虽然你爹在报账上的确克扣了不少,也被这常仨鸿发现了,但他也只能当不知道,继续和你爹合作,又岂会做出这一拍两散的蠢事来。如果你爹收到信件后,能平下心来思考一下就能想出这当中的破定,可惜你地一家将要被抄家,你爹太过恐惧而丧失了他平时的洞悉之心。”
“那究竟是谁出的我爹?”
“周小姐,古语不是有云: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么?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请你说明白,不要卖关子。”周妮此时此刻已几近乎于歇斯底里。
“圣上看了你爹送上的遇灾的奏本,于是就翻开了五前以来的所有安庆上奏的奏本来看,你爹竟然胆大到连续五年都以灾情骗取皇银。
试问又岂能有一个地方连续五年都受重大灾情的影响,别说皇上不相信,就是一个没有受过教育的人他亦不会相信的,皇上只有亲身过去调查了。”
王铭意味深长的看着周妮,继续说道:“这是你爹太小看皇上的能力了,没想到一年要阅上万奏本的皇上,地方的灾难又多,他竟然还能记得你爹上奏过什么奏本吧。”
周妮听后久久不能言语,最后乞语道:“那么,这一切,这一切都是你们安排好的,借我的手来杀常仨鸿?”她这句虽是问语,却似乎没有想要别人为她解答。
王铭歉意的看着她,这名女子相当的果敢而且相当的刚毅,对于自己利用她来完成任务,他内心是很愧疚的,虽然眼前的女子理应早就应该死在刑场上。
周妮不再发出一言,最终被狱卒带回牢狱内,王铭心事重重的走出左刑部,决定将他来见周妮最后一面这件事瞒着他那过于‘英明’的主子。
海明园这次被如此闹个天翻地覆,各宫主子都败兴而归,后宫一切又归于平静。
艳阳渐渐往西而斜,眼看已几近黄昏,红绫宫内,王贵妃端坐在贵妃椅上,静静的让站立在身后的侍女为她整理头上的饰物。
她伸手拿过婉玲刚从她头上拿下来的凤凰造型珠钗,珠钗金线环珠,精致而彰显着贵气是她最爱的珠钗之一,那凤凰展翅处流光闪亮令她爱不惜手。
望着凤凰眉心的一颗豆颗白珍珠,她不由得忆起席上与皇上四目相投的那一幕,忆起皇上快意的笑容,内心不由得一阵期待,她抬头穿过窗外,看了看天边的日色,内心又不由得一阵烦躁。
要是来的话这个时辰应该也该来了呀。
就在此时,室外候在一角的侍女一阵微小的骚动,王媚芯心里不由一动,果然。
一宫女兴冲冲的进来,尚来不及行宫礼就兴奋的报喜:“娘娘,严公公来了。”
闻言,王媚芯大喜,一把站了起来,弄得为她整理盘发的婉玲尚来不及抽开双手,不经意的扯了下她得秀发,但心情大好的她根本不在意,轻罢手,让婉玲尾随她走出内室,在厅中接待久未驾临的严公公。
严公公手捧着玉牌子入厅,王贵妃虽已经猜得十九不离十,但依然俺不住一阵喜悦,看着身后几个小太监随着严公公进内,手提着黄巾,她的脸色更是俺不住的喜色浮动。
严公公笑脸满面的先是跟王贵妇请了安:“王主子最近可安好啊?”
“严公公不必多礼。”王贵妃亲近的伸手示意他免宫礼。
严公公道:“娘娘宫中有大喜事啊。”他此话说得王贵妃更是喜上楣梢,她故意作微怒状道:“公公您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请宣吧?”
这时严公公倒不像往常那么爽快,反而向她说起了不相关的事:“娘娘,请将红绫宫内的侍女都聚齐再听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