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里暗暗叫苦,虽然在秀娥宫的活是粗重,但与现在相比,她倒觉得那些粗活不知比这样无休止的站在一旁等候轻松得多。
现在她唯一的感觉就是头晕目眩、身子发虚,手心出汗了。
侧目而视,离她不到一丈远的天子,此刻正闭目侧卧在那张木雕龙椅上。董秀由他胸膛那有节奏的起伏及平衡的呼吸大胆的断定他是睡着了。
正殿静悄悄的,她稍微动了动肩膀,然后以极小的副度向旁边移了移身子,没有弄出一丁点声音。
然后不久后她又慢慢向原来的方向移了一下。她抬头看到站在她对方的小太监用奇怪眼神的望着她。她冲着他甜甜的一笑。
人家却没领情,继续木木的对着她,眼神中含着警告。她唯有乖乖的站好,不敢再造次。
天色暗了下来,天色全黑了。
却依然如故,没有人敢去掌灯,她站立在黑暗当中,感觉自己僵硬的如一块腐朽了的木块。
终于,一阵细细的呵欠声响起。沉浸于梦境的人终于醒来了。
应耿天揉了揉眼脸,睡眼惺忪的看着眼前一片黑暗,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道:“来人啊,掌灯!”
“是!”候在一旁的人连忙应道。
一阵脚步声过后,殿内的最大的红烛被点着了,顿时灯火通明。
董秀好一会才适应光线,见一个公公,将明火种递给她。她连忙伸手接过来,将置于殿内的其他烛台逐个点亮。
二十多个小烛台一一亮了起来。一时间烛光零零星星,一室的灯火辉煌。
应耿天精神恍惚的伸了伸腰身,一个太监向上递上一温水湿透了的绢巾。应耿天拿起来拭了下脸,这才觉得精神抖擞。
他百无聊赖地翻翻桌上摆放着的有着明黄封套的奏折,只看了稍刻并将其丢在一边的桌角上。
刚掌起灯就进来伺候在一旁的总管太监常东春走到应耿天跟前,毕恭毕敬的询问道:“主子,夜深了,是不是摆驾承恩殿?”
应耿天将手放于眉梢,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
常东春对着大殿正门扯着尖锐的嗓音叫道:“来人啊。上侍牌。”
一会儿功夫,一个太监就双手捧着一个甲方的木盒子急急的上前来。步至圣座三丈处就屈膝跪拜在那里。
常东春走上前接过他手上的木盘,只见盘上整齐有序的摆放着二十来个玉质的长方形牌子。
每个牌子都刻画着几个字,右上角的就刻画着修容林裘圆这个秀丽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