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喜欢那种濒临死亡、挤压、禁忌之类的感觉。站在地上好好亲吻他兴趣不大,他还怪她;但是到了水下,起起伏伏带来的不安感,却如世间最烈的春药般,能立刻点燃范翕的兴趣。
他就喜欢这种奇奇怪怪的地方,奇奇怪怪的方式,奇奇怪怪的关系,奇奇怪怪的设定。
越是不容于世,越是让人没有安全感,他就越兴奋。
——
范翕眼中的火,滚烫得要烧了玉纤阿。
实际上她也确实被他烧得半死不活。
几次喘不上气,几次觉得自己要死了。她浑身发抖,想劝他去床上吧,范翕说不。
他就要在这里。
他揉着她:“想要我原谅你,就满足我。”
玉纤阿:……哎。
——
今夕不知何夕。
范翕和其他男子不一样,人前人后,他不发病的时候,都是温柔典雅的精致小公子。他对女色羞涩又好奇,然他不会主动,不爱说什么荤话,也不会盯着女郎多看。因他自己本就继承了自己母亲那世间难见的美貌,见多了自己的母亲,这世间值得他惊艳的美早已不多。他本来对性也没太大兴趣。
可是玉纤阿觉得,自己大约要把一个温柔典雅的精致小公子……勾得越来越对女色感兴趣了。
玉纤阿总能点燃他的奇怪兴奋处,总能一下子就让他产生感觉。他拉着她共沉沦,拉着她折腾。若是寻常女郎,真能被他玩死。
例如此时,当看着她颈下浸在水中,长发沾唇,满面浮着绯红色时,范翕雾沉沉的眼睛,神色极为不正常。他看她眼睛水蒙蒙的,唇儿娇嫩柔软,想也许可以吃下别的什么。
范翕靠过去,手搂着她,贴着她的唇咬了几个字。
玉纤阿被他的不要脸索求弄得肩膀抖一下,她幽怨地盯他一瞬,换他俯身亲来。他贴着她的唇笑:“你又勾引我。”
玉纤阿:“我没有。”
范翕:“你有。”
“我当真没有。”
“你当真有。”
不厌其烦地别了好几次,谁都说服不了谁。玉纤阿扭过脸,看向身后贴着她在水下搂住她腰肢的隽永郎君。她伸手将他领下的衣扯住,挡住他隐约的春光乍泄。指尖的水轻轻泼他面,玉纤阿眉眼流波,口上却语重心长劝他:“你要相信我真的没有勾引你。”
范翕挑眉,哼着咬她肩一口,他下巴磕着她的肩,被她逗引得笑起来。他湿发贴面,背靠木桶边缘。那水已凉了,洒出了一半,而他笑如春水扶风,即便目中含欲,也分外动人。玉纤阿侧着脸与他勾颈,看到他这般,心中自是一动,一个恍神。
范翕目中笑意便加深,他爱她为他美色所动心。他长指伸出,沿着她额头向下划一道,轻轻的扫荡她心尖。他说:“就不相信。”
说着便启唇相就,吻了上去。
难解难分。
喘息稍定,玉纤阿头脑涨涨,她装可怜般掩面而泣:“多久你能原谅我?”
范翕实话实话:“除非我将你囚在身边,让你永永远远离不开我。”
——听听这是多么有病的发言。
之后时间不记得过了多久,他脸贴着她耳,看她蹙着眉,脸上尽是水,也不知是泪还是别的什么。他端详她一会儿,看她神色郁郁,身颤如枯苇,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有点过分。他便伸手揉她腰,好缓解她的不适。范翕口上忐忑不安地问:“玉儿,你会因为我这样而离开我么?”
玉纤阿被他弄得三魂丢了二魂,身体软绵绵的。她努力地保持正常思维想了想:“我不会因为这种原因离开你吧?谁还没有点儿爱好呢。”
——只是范翕喜欢的比较不正常罢了。
而她这么一说,范翕的眼睛便更亮了。
他搂她亲她,喃声:“我就爱你这般好说话。”
玉纤阿:“那你现在就放开我让我歇一歇。”
范翕笑吟吟:“不。”
他晃着她下巴,亲昵地与她面面相贴。他这会儿不是那个冷酷无情和她吵架的情人了,他温柔,却霸道。他说:“我就要和你这样,我就要看你哭。”
玉纤阿吟:“我要死了……”
范翕笑:“说了你不会死的。我有分寸。”
玉纤阿:“……”
——你能有什么分寸啊!
然到底与他胡来一通。
玉纤阿自然和范翕认识的那些女郎都不一样。
她在外人面前总是温柔得一塌糊涂,还因为出身的原因分外在意礼数,恪守得不得了。但在私下里,当和范翕在一起时,她就随随便便地任他玩,任他折腾。也许是她常年的经历让她习惯地喜欢顺服,喜欢别人要什么,她就给什么。范翕平时为她这种心思生气,可在私下里他又喜欢她放得开,随便他。
她不喜欢和别人近身,可她和范翕近得不能更近;
她不会撒娇,可在这个时候她娇软地窝在他怀里哭泣,便是撒娇。
而范翕埋身向下,纯色衣裳荡在水面上,浮萍一样,挡住了水下洪涛的侵蚀。银色水面晃动,玉纤阿用手背捂唇,被他刺激得脖颈高高扬起,努力抑制那满池春色的浸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