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家看你像猪头肉。”魏澜生生让她气笑了,“大晚上的去哪儿给你弄猪头肉。”
“噢……可是头疼不是得吃点猪头肉补补脑么?”宁晚心挨着他没意识地磨磨蹭蹭。
“谁跟你说的这些?咸庆?”
宁晚心“咯咯”地笑了两声,没反驳。
“他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给你,就问问他是不是活腻了。”魏澜闹心道:“再说你那个脑子,有甚么可补的,补了也没甚么用。”
“哼,”宁晚心小声说:“能补的多着呢。”
她好像是不服魏澜的话跟他赌气,埋在魏澜肩窝的脸却带着笑意。
经此一事,魏澜也算是得罪了皇后,却没想到,皇后依然要他协理薛汀兰的婚事,皇帝对此也没有异议。
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魏澜多少也猜出皇帝的忌讳,贤王一旦与晋国公府联姻,皇帝这边再传出苛待皇后的诛心之言,晋国公的心思保不准要偏。
魏澜不欲多言,应下自己的活计。
皇后虽然被禁足凤仪宫,但是皇帝并没有限制别人进凤仪宫探望,甚至连皇后请示想请几位京中贵女来宫里喝茶,皇帝也允了。
能进宫来的大都是命妇,不然也是皇后母家的亲戚,一共也不到十位,请些人进宫喝茶,再聊聊各家子侄,算不得出格。
这日被皇后请进宫的贵女里有一位年轻的少妇,正是晏明轩的夫人。晏夫人跟皇后母家晋国公府是拐着弯儿的亲戚,辈份上要唤皇后娘娘一句表姐的。以晏明轩的身家,娶这么一位夫人,说到底也是高攀了。
晏唐氏也算是见惯大场面,虽然夫君官职不算高,也不见她在这些郡主侯府小姐中间露怯。
略坐了坐,皇后提起自己宫里的芍药和锦带开得正好,干脆大家一块儿走一走透透气。
晏唐氏有些花粉不受,闻见了泪流不止,平日里妨碍不多,可这种场合闹出笑话怪难看的,因着半路上找个借口往另外一边歇着去了。
皇后知晓这位妹妹娘胎里带的毛病,自然没有不允的。
她在偏殿的亭子里打扇歇脚,没想到,竟然碰见了位不太喜欢的人。
也是时间赶得太凑巧,给薛汀兰添妆的单子魏澜跟礼部商量之后暂且定了一份,想呈给皇后娘娘请她过目。毕竟是自己的胞妹,对薛小姐的喜好拿捏的比他们这些外人要好,征求皇后意见之后,他们也好增删。
本来这事儿让咸庆或者咸福跑一趟也就罢了,但是正赶上他俩都忙着不在,随便找个人去凤仪宫传话也不庄重,而且魏澜不放心。
就因着这些,魏澜亲自带着单子跑了趟凤仪宫。
咸福和咸庆不在跟前看护着宁晚心,魏澜也不放心把她一个人扔在内务府,思量片刻,还是把她带着一同去了。
宁晚心大部分时候都很乖,尤其听魏澜的话,带着也没妨碍,她这种性格,想惹事都难。
没成想,不过就是个递单子给凤仪宫新提拔起来的管事嬷嬷的工夫,都能让宁晚心遇上晏明轩的夫人。
晏唐氏起先只是觉着眼熟,而后她眯了眯眼,下意识地打量,很快认出了这位自己夫君曾经的心上人。
第21章头疼“你蹲那儿作甚,地上有吃的?”……
按说唐氏没见过宁晩心,不至于乍一见就能认出她来。
这事说开了还要怪晏明轩。
既是心悦宁晩心,当初何苦妥协于富贵功名。既然选择为了荣华利禄舍去宁晩心娶了新夫人,就也不必再对旧爱念念不忘。
都成亲的人,还宝贝似的藏着一副宁晩心的画像,夫人整日打点内院,不被发现才是奇了。
端一副情深几许的模样,其实是给自己给旁人找麻烦,实在是拎不清。
晏唐氏缓步走到宁晚心身前站定,绕着她上下打量一番,旋即勾起唇露出个讽刺的笑容。
“我说明轩怎么最近一门心思往宫中跑,本以为是在差事上头上心,没想到是宫里有狐媚子勾着魂,乐不思蜀啊。”
宁晚心让魏澜打点的装束发饰没一样不齐整,晏唐氏心里愈发愤恨难平。
她自己穿的也是一身新裁的衣裳,用料样式俱是京中当下最时兴的,跟皇后和命妇比不了,同旁的新妇相比却足够让人羡慕。不得不说她穿这一身来,本就存了让人夸赞他们夫妻和睦,她受夫君喜爱的心思。
却没想到,她身上的一身,在宁晚心跟前竟然也被比了下去。
她存了攀比的心思,就必然要被比下去的。外头的绣娘再好,哪里比得上宫中的绣娘?布料花样再时兴,从名贵雅致上看,也越不过进上的布匹。
晏唐氏心里憋了一大口怨气,“说你狐媚倒真没冤煞了你,”晏唐氏袅娜着朝她又走近两步,伸手扯了一把宁晚心的衣裳,不屑道:“这样的境遇,还能穿上云锦,可不是我少见多怪了。”
宁晚心让她扯了一把,拧着眉挣开她。
晏唐氏干脆地松了手,反倒是宁晚心没稳住脚步,往后退了退,险些绊个跟头。
明轩?
宁晚心没忽视这女人看向自己的、让人不适的眼神,却还是眨了眨明亮无邪的眼睛,问道:“那是谁?”
竟仿佛真的从未听闻这名字一般。
这也怪不得宁晚心。她小脑袋瓜里光记着魏澜的好都怕存不住,哪里有闲心记得不相干的人事。所以晏明轩这三个字和这个人,早被她忘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