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那扇门是永远的关上了。他再也不会见到,他所谓的母亲。
顾谨言坐到沙发上,看了小臻好一会,然後缓缓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就像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屁孩的时候一样。
只是心境,再也不能相同。
“以後你就不是陈臻,而是江臻了……喜欢这个名字吗?”
小臻看著顾谨言那个难看的笑容,撇著嘴,声音里终於带了哭腔,可是,他所能说的,也仍然只是那几个字:“顾叔叔……”
江亦终於开口说话:“谨言……你看著我。”
顾谨言抬起头,眼神却没有焦距,只是茫然地搜寻著。
江亦闭了闭眼,然後猛地睁开。他把身上穿的大衣唰地脱掉扔在地上,松松领口,大步走了过来。他把顾谨言一下子按倒在沙发上,什麽话也不说,直接吻了上去。
江亦还是像以前一样吻他,可是身下的那个人,却像是一具死尸,没有丝毫的反应。江亦终於感觉到不对,他抬起脸,改吻顾谨言的侧脸,声音轻轻的,生怕惊吓了身下此时此刻无比脆弱的男人。
“谨言……我……”
顾谨言的眼神似乎终於恢复了焦距,他直愣愣地看著江亦的眼睛,声线平淡而冷静:“你什麽时候知道的?”
江亦瞬间沈默。他揉了揉顾谨言的头发:“知道什麽?”
顾谨言不理会江亦的问话,他只是问:“你什麽时候知道的?”
江亦苦笑:“谨言……我不知道……当时我不确定……
听到最後那句话,顾谨言长舒了一口气,他抬起手覆住眼睛:“我知道了。”
他曾经以为是他的坚持得到了回应,却不曾想,这只是命运开的一个黑色玩笑。
古代的说法是母凭子贵,那麽他呢,他算什麽。
死一般的沈默。
江亦沙哑著声音说:“谨言,我说过,你可以相信我的……”
顾谨言微微弯了下唇角:“我记得,我还记得我点头了,而我……也确实那麽做了。我可以,真的,江亦,我还可以。”顾谨言移开手,看著江亦,“我还能够承受。”
顾谨言抬手抚摸江亦的脸,从额头,到鼻梁,一直到下巴。顾谨言的手微微颤动,可是声音却是一派平静:“原来我还以为,带著小臻住到这里来,有些不太好……没想到,现在看起来,我才是最多余的人……小臻是真正的主人啊。”最後的那个“啊”,像极了一根已经被压到极致的弹簧,在屈辱和疼痛里,最後的呜咽。
江亦把顾谨言抱著抬高了一点,吻他的眼角,想把从那里流出来的一些东西,偷偷地吻掉。
“谨言,不是这样的。一开始我并不知道小臻就是……”
“没关系,你不用解释,我并没有要求你对我说什麽……”顾谨言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像是在咀嚼刚才这句话背後全部的辛酸和苦涩,“况且,我也没有资格。”
窗外响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声,这漫漫的冬雨,依旧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