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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阴沉沉的,却挤不出一滴雨。
我拖着沉重的行李终于到了岭南大学。门口几个斑驳的大字几乎完全脱落,而青石道两旁的擎天巨树上挂着“欢迎新生”的巨大横幅。
奇怪,我纳闷起来,不是应该有学长学姐在校门口接待我们吗?我郁闷地望着静得有些诡异的校园,别说接待了,怎么人都没看见一个?
我只好硬着头皮拖着箱子哗啦啦沿路走。
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学生模样的人,我赶紧拦住了他:“请问新生工作处怎么走啊?”
那人怪异地看了我一眼,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教学楼。
“谢谢!”
我又哗啦啦继续往前走。
一边晃着酸痛的胳膊,一边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什么破学校!还百年名校咧!要不是老妈硬要我报,我才不会来……
狭窄昏暗的走廊里,七弯八拐,我终于找到了那个毫不起眼的“新生工作处”。门里门外竟然还站满了人,而且,全是女生。
无一例外地拖着大小行李。
“同学,能告诉我这怎么回事啊?”我随手拉住一个漂亮女生问。
“她说我们晚来了三大,校方已经没有好的宿舍安排给我们了,只能让我们去住431楼!”女生无不愤慨地说。
“431楼不好吗?”
“我才不会去住那种又破又旧的地方呢!”说着又用眼神剜了办公桌边那人一刀。
我摸摸快被震破的耳膜,放下行李,一点点拨开密集的人群,终于挪到了办公桌前。戴着眼镜的中年女人只顾和旁边的女生争吵,完全没注意到我。
啪!我把一叠钱放在桌上,无比镇静地说:“我缴费!”
四周突然安静了,女人转身望着我露出了笑容。
我堪称神速地办完了手续,向着431出发。
宿舍差一点,能住人就好,而且还能省点住宿费,我愉快地想。
只有一个疑问,弄得我有些不安……我怎么可能记错通知书上的报名日期呢?!
“等等,我跟你一起走!”
一个脸圆滚滚的可爱女生快速窜到了身旁,友好地冲我一笑:“我早就缴完费了,只是不想一个人走,不过,路都找好了,我们一起吧!”
二、室友
转悠了半天,我们终于在浓密的书荫深处找到了那幢灰色的三层矮楼——431宿舍。
小楼左侧,暗红的铁门半掩着,新刷的红漆反射着不自然的光,里面却是黑洞洞的一片
“你先进去吧。”叫做林筝的女孩瑟缩着站在了我身后。
我深吸了一口气,吱嘎一声拉开了铁门。
只有灰暗狭窄的楼梯向黑暗不断伸延。
“呼——”背后的林筝轻轻舒了一口气,“我本来可以先进来的,可我不敢,有你在,真是太好了。”
“为什么不敢?”
“来了吗?我带你们上去吧。”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陡然在我们身后响起。
一个全身黑衣,身材瘦小的老太太从我们身旁走过,踏上了楼梯。
手中的金属钥匙哗哗作响。
“快点啊!”老太太突然转过身低斥发楞的我们。
“唉,你们也别奇怪,我是这儿的宿舍管理员,姓陈,你们有事都可以来找我,我就住一楼。你们全部都住三楼,四人一间。宿舍是旧了点,你们别介意,毕竟都被校方废置了十几年了。床铺都给你们弄好了,热水也有,每层楼都有公共厕所,走廊的灯也被换上新的了,什么都不用担心,好好住吧,明年也就搬了。哦,对了,安顿好了记得下来登记。”
我接过管理员递来的钥匙,一看门牌,剥落的红漆依稀写着“309”。
“谢谢,麻烦你了,陈姨。”我自顾打开了门,锁是崭新的,可见学校是早有打算,而不是临时起意的。
屋内很暗,一切都仿佛处于阴影当中。我随手将行李甩在一边,便大大咧咧地地在一张下铺躺了下去,累了一天,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刚要闭眼,蓦地想起还有一个人,以后都是室友了,还是要照顾一下的。
抬头一看,林筝却还呆怔在门口,双眼发直,脸色惨白。
“林筝,你……怎么了?”
见状,我跳起来,拉住她的手臂,试图将她拽进屋里。
“你都没有发现吗?那个老太太,走路都没有声音的,楼梯里,只有我们两个的脚步声啊!”她声音发颤,反手死死抱住我的胳膊,“还有,还有刚才,我看到你睡的那张床上坐着一个女孩子,她看见我,还笑着跟我招手,我还以为是我们先来的室友,可是,可是……当你躺上去的时候,她却消失了,消失了……”
我眉一皱,心想,这人是怎么了,怎么疑神疑鬼的的,该不是有什么问题吧?
“是不是光线太暗,你产生什么错觉了。别怕,林筝,你先坐下,冷静。”我强行将她按在凳子上,
', ' ')('她惊恐不安地打量四周,过了一会了,终于冷静了下来。
她静静地坐着,手却微微地颤抖,似乎在极力压抑心里的情绪,不时地望我几眼,欲言又止。
我也顾不上她了,忙着整理起了我的行李,很快就弄得妥妥当当。最后,我看到了箱底的录取通知书,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翻开了它,看到“请于9月11日准时来校报到”那行无比清晰的字时,我的心蓦地一跳,怎么可能,之前分明是“13号”啊!?难道我看错了吗?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时,门“吱——”一声被人打开了,我转头一看,不由倒吸一口气,两个大美女一前一后走进了我们寝室。走在前面的碰巧是我办手续时问的女生,她一脸嫌恶地打量着这里,两弯柳眉越挤越拢,“你们好,我叫安琪琪。”她看都不看我们,漫不经心地说。“我叫祥琳。”她身后那位面容精致得如同瓷娃娃般的女生也是一脸漠然。
我心里暗暗叫苦,看来又是两个不好处的主儿。
三、失踪
几天下来,我们四人总算熟识了,也勉强能和平相处,只有祥琳显得不太合群,她喜欢独自待在一边,好像刻意与我们保持距离。林筝和琪琪不在的时候,我常会去找她聊天,虽然聊得还算愉快,但她总是对自己的事讳莫如深,问多了,她就不理人。
有时候,她会叹一口气,对我说:“阮琳,我真希望能像你这样。”
我不解其意,于是轻松地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吧,就凭我们都是‘琳’,以后有困难,尽管找我!”
第一次,??????我看见了她的笑容,那一刻,我忘了呼吸,差点成了花痴。
10月1日,国庆节。琪琪一大早就不见了踪影,估计已和她的建筑系男友浪漫去了,祥琳有莫名其妙不见了。最近,她常这样,寝室里,只有我和林筝。
“阮琳,阮琳!快醒醒!”突然毫不留情地晃醒了正在午睡的我,我睁眼望着又惊又恐脸色惨白的她,心里狂叹,又来了,她又看到“什么”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她将半睡半醒的我使劲儿推到了窗口,指着外面一棵高大的巨树,声音狂颤:“刚刚……我看到,那枝桠上吊了一个人,满身是血,随风荡啊荡……荡啊荡……可是,可是最恐怖的不是这个,是……是……那个人好像是隔壁寝室的陈芳!”
我半眯着眼,空旷的枝桠上,一道血影一闪而过。我睁圆双眼,彻底醒了,窗外除了阴冷的风,什么也没有。我不断暗示自己,那是幻觉,幻觉,可心底的不安仍在一点点扩大。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林筝咬了咬嘴唇,“可是你是唯一一个听到我说这些,没说我是疯子或神经病的人,”她凄然一笑,“也许我真的有病,从小,我就能看到这许多幻象,如果那真的是幻象的话,为此,我甚至住过精神病院。”
“林筝,我相信你!”没经大脑,这句话直接脱口而出。不久,我便后悔了,相信她,意味着她看到的都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回想起自开学到现在所发生的怪事,背脊陡然一凉,我沉默了。
几天后发生的事,迫使我开始正视这不可思义的一切。
陈芳失踪了!听到这个消息,众人表现出担忧,而我和林筝互望了一眼,脸上印着一模一样的恐惧!我细心地注意到,陈芳的室友表现地很奇怪,她们的脸色很难看,同时纠结着担忧和恐惧,说话支支吾吾,前后矛盾,似乎在极力隐瞒什么。
“她失踪前,你们做了什么?”出来讲话的,竟是向来冷漠的祥琳。
“没有!没有做什么!”
“没有做什么啊!”
其中两个女孩子极力否认着。
不一会儿,同学们渐渐散去了。最后只剩下我,林筝,祥琳和陈芳宿舍里那个唯一没开口说的女生,她叫汤晨。
“……做过恐怖游戏,‘开门游戏’,”汤晨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本来约定好不说的,可是,我很害怕。陈芳出事了,下一个,也许轮到我们。前天晚上,大家都睡了,我们才开始玩。一开始的时候,什么也没发生,第二轮的时候,轮到陈芳出去了,而我去关门。听到她敲了十下后,我开门,当时,我吓呆了,竟然真的看见陈芳身上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她自己好像浑然不觉,刚要踏进来,我身后一个女生立刻冲上来关了门,我们面面面相觑,脸上都写着惊恐和难以置信。陈芳还一直敲门,让我们放她进去,但没人敢去开门,她的声音很怪,像唱歌似的。而且,我们这么久没去开门,以她的脾气早该闹起来了,可她却出奇的安静,过了一会儿,竟然走了。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汤晨说到最后,竟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空旷昏暗的走廊里,她的声音说不出的诡异:“早知道,不玩这个游戏就好了……”
我站着不动,一手紧紧牵住林筝,一手不自觉地抚弄挂在胸前的护身符,每当我害怕是,它总能让我的心渐渐安宁。
“汤晨,你听着,”祥琳一脸严肃地说,“你们现在最好把所有陈芳用过
', ' ')('的东西集中起来,烧了,相信我。”
汤晨艰难地点了点头。
四、夜惊魂
夜里,我紧握着胸前的护身符,难以入睡。它是爸爸在我五岁那年从古玉市场买来的,很便宜,据说卖的人是个老太太,看起来很老实……我想着想着,好像睡着了,梦里,我在一个喧嚣的市场,好像想买什么东西,却兜兜转转拿不定主意,然后,我无意中看见一个角落里蹲着一老太太,低着头,地上展开的红绸布里只躺着一枚黄玉,说不清为什么,我自然而然地被吸引了,并把它买了下来,老太太的声音有些熟悉,我收好玉,她才缓缓抬头,我惊讶地瞪大双眼,那人竟是宿舍管理员——陈姨!
我从梦中惊醒,胸口一痛,好像有一瞬间护身符变得像烙铁般灼热,令我难受之极。
门外似乎有奇怪的声音,像大量的水在静悄悄地流动,怎么回事?哪里漏水了吗?于是我迷迷糊糊爬了起来,打开门,立刻有冷风灌了进来,我不由瑟缩了一下,手握紧了护身符,此刻,它竟出奇得冰凉,淡黄色的玉身在黑暗中发出莹莹微光。
我站在楼道里,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灰暗斑驳的墙壁,地上到处是漫过脚踝的水流,在昏黄暗淡的灯光下,隐隐泛着淡淡的血色,更为诡异的是,微荡的水面上赫然飘着一个白色的身影,随着水波扭曲地晃动。我惊恐不安地抬起头,竟真的看到了走廊中立着一个白衣黑发的女孩!
她背对我而立,冷风吹过,她却一动不动,长长的发丝如同幻影一般,灰白的双足隐没在水里,溶化了似的,而她的右手,还拎着一个血红色的水盆。
“嗞——嗞”两声,灯光陡然急速地闪烁起来,每闪一次,女孩的身影都向前移动一段,像剪切过的影片。最后。她站在尽头,灯光停止了闪烁,她缓缓地,似乎想回过头来,一点一点,我几乎看到了她的眉眼……
我屏住呼吸,心提到了嗓子眼。
无法想象,无法描述那是一张怎样的脸,那一刹那,我的心脏停止跳动,不可抑制地发出恐怖的尖叫,然后,眼前一片漆黑。
再睁开眼睛,我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全身大汗淋漓。
原来是个梦啊……还好只是个梦……我长长地松了口气。
下铺传来轻微的响动,黑暗中,我看到祥琳从床上走了下来,她不是上厕所,而是去拖床下的箱子,那小红箱子,我从未见她拿出来过,她拿出一支小手电,提着红箱子,轻手轻脚走出了寝室,带上了门。
说不清是因为好奇,担忧还是别的什么,我像是受到了蛊惑,竟跟着爬下床,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阴冷的风,空旷的楼道,穿着白色睡衣的祥琳提着红箱子,动作敏捷,身影若隐若现,恐怖的熟悉感向我涌来,我突然发现她的身姿竟和我梦中的女孩有几分相似!
我立刻感到不寒而栗,冷汗涔涔。
祥琳下楼以后直接奔向了宿舍楼前的那片古树林。然后,停在了我们寝室前的那棵巨树前,那棵林筝和我都看到“幻觉”的树。
我远远地站着,再也不敢靠近。
小手电微弱的光晃动着,我终于勉强看清了祥琳从箱子里拿出的东西,是一把折叠式的铲子。她迅速地展开铲子——开始挖掘,一抔又一抔的土被翻起。
风中隐约有血的腥味,令人作呕。
我死死地掩住自己的口,不让一丝声音逸出来。
微弱的白光里,我看见了泥土里隐隐可见的缕缕黑发,修长的手臂,血肉模糊,被血染成褐色的格子裙,是隔壁陈芳最爱穿的……
我再也受不了了,转过身,疯狂地逃离这一切,鞋子掉了,也浑然不觉。
这一夜,我是怎么回到寝室,再回到床上睡着的,自己完全不记得了,唯一清晰的,只有无边的恐惧和迷茫。
五、灵媒
从那天开始,我一直被恶梦缠绕,几乎一模一样的梦——白衣黑发的女孩,站在满是水走廊里,缓缓回头……然后,我不断经历着和当时一样的恐惧。
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恶梦,陈芳,祥琳……弄得我几乎神经衰弱。
“阮琳,你这几天脸色不太好。”一天早晨,祥琳出门前突然转过身对我说。
“我知道,会好才奇怪,”我苦笑,“那么你又要去哪里,难道又去埋尸?”
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吓到了,我竟然已经开始怀疑祥琳。
她目光犀利地盯着我,我也毫不畏惧地看着她,沉默,对峙。
“阮琳,有些事你不知道会比较幸福。我只能告诉你,任何事情都不会是无缘无故的,一切都将有一个结果,我会尽力让这一天早点到来,少一个人牺牲就是胜利了。”她的表情极其凝重,声音异常低沉,透着丝丝无奈。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焦急地问。
“你放心吧,我会解决的,只是需要时间。”她凝望着窗外,仿佛在看着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
', ' ')('“解决?怎么解决?你到底是什么人?祥琳……我那么相信你。”我不曾发现,自己微颤的声音竟带着哭腔。
或许,潜意识里我只是一厢情愿地希望这一切都是她搞出来的,如同许多小说写的那样,一个人为的恶作剧……
一只温暖的手悄悄握住我,“阮琳,无论你相不相信我,请你记住,一定不要让你的护身符离身,它会保护你,还有,这几天你要特别注意林筝。”
“林筝?为什么?”我茫然地反问。
“因为她是灵媒。”
不等我反应过来,祥琳已提着小红箱子离开了房间。而我,再次陷入了深深的迷茫,该相信谁,不该相信谁,我已无法分辨。
如果祥琳说的是真的,林筝是灵媒?那么……那么……
我开始浑身发冷,越来越冷,如坠冰窟,手又无意识地抓紧了怀中的护身符。
那么,就意味着林筝到目前所看到的一切,不是虚无的幻觉,都是真的!
六、故人
“阮琳?”一支手从背后伸来,抓只我的肩膀,那声音分明熟悉,却又有点陌生。我缓缓转身,是林筝!
她脸色苍白,嘴唇唇发颤,典型的表情,我知道,一定又有事发生了。
“又怎么了,林筝?”我相信自己的心脏已锻炼到足够级别,能承受任何事了。
还没等到她开口,门却轰地一声被人推开了。琪琪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她的表情很奇特,是我从未见过的,愤怒,焦急以及极力掩饰的恐惧。
她坐下来,猛灌自己一口冷水,开始自言自语:“我不能再住下去,我要搬出去,要搬出去!”她的眼神陡然变得狂乱,看也不看我们,立刻又站起来翻柜子,收拾物品,俨然一副要出走的样子。
“琪琪,冷静点,你要做什么?”我担忧地抓着她的胳膊问。
“做什么?”她无不怪异地回头看了我一眼,“还问我做什么?你难道除了读书,什么都不关心的吗?!你自己到走廊尽头的寝室看看吧!”
不祥的感觉立刻涌了,我迈着千斤重的步子向尽头的301寝室走去。
远远地,我就看见一堆人围在那个寝室门口,统统静默无声,而且神色各异,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我强忍恶心,拨开人群朝里看去。一个白衣女孩背对所有人蹲字地上,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脚下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红,她的手隐没在身下满是鲜血的盆子里,而血还在不断溢出……
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白衣,黑发,红盆……
“快叫警察啊!都楞着做什么?!”一片寂静里,我的声音得不到任何响应。
“没用的,”林筝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她是自杀,在梦游的时候,你仔细看,她的右手还握着一把刀。如果不是她自己做的,没有人能让一具尸体维持这样的姿势。”
“真想不到,平日里那样活泼开朗的女孩竟然……”又一个女生开口了。
“我不想再在这里住下去了。”又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
“去和校方谈判吧,我们申请外住。”这话一出口,所有的视线都向我集中,全是期待,盼望,祈求的眼神。“我去吧……”我只好硬着头皮接下了这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
说做就做,我怀着无比沉重又无比坚定的心情拿着十几个人个请愿书走在漫漫的林荫道上。巨树遮天蔽日,阴影丛生,平日,除了我们宿舍的人鲜有人走过。
“阮琳?是阮琳吗”一个有些熟悉的女声,不确定地在我身后响起。
“曾叶姐姐!”当我看到一张久违的面孔时,忍不住兴奋地大叫起来。来人正是我的同乡,现年读我校大四的曾叶,我之前也想过找她,却始终联系不上,哪知现在竟这么巧遇到了。
“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你怎么会来这里?”
“来接人……我的表妹。”不知为何,她看起来有点忧郁。
“是谁啊?在431吗?说不定我认识。”我微笑。
“黎书……”她似乎不太想说,赶紧又问我,“你呢?现在去哪里?”
“新生工作部。”我看着她,心里燃起了倾诉的欲望,我几天的经历已让我濒临崩溃,“曾叶姐,”我有些哽咽,“其实……”
我细细地向她讲述了431宿舍所发生的一切。
她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沉吟半晌,她缓缓地摇摇头:“你们现在是想申请外住来逃避问题。但你们有没有想过,校方根本不可能同意。431宿舍被废置了十几年,如今突然开放,一定是有目的的,当年那件事还远未结束。”
“什么事?曾叶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十五年前,这幢宿舍楼其实修得很仓促,连风水师都没找过。落成以后才听说这里在清朝年间是一座刑场,后来因一场大火被毁,从此寸草不生。修好以后,学校一开始只安排了十几个人去住,本打算以后再陆续安排进去,没想到很快就出事了。一个女生被活活逼死…
', ' ')('…死得很惨,然后就是接二连三的离奇命案,十几个人……最后竟没有一个活着离开学校。太不正常了……管理员偷偷请了一个‘专业人士’进去看过,不多久,那人却仓皇地逃了出来,吓得从此无法开口说话,在一张纸上歪歪歪扭扭地写了一行字‘十五年一个轮回,血流尽,方解脱。’接着,知道这件事内情的老师甚至校工都离奇死亡。学校决定封闭这幢楼,并动用一切权力对外隐瞒,因为是名校,还得到了当地政府的默许。”
“十五年?十五年……”我喃喃到,“血流尽……”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今天死去的那女孩的模样,寒意顿生。血流尽?难道是要我们所有人都死……而学校是想用我们的牺牲来换取某种安宁?如十五年前一样?这可怕的猜想像毒蛇似的紧紧缠住了我,全身都被束缚在冰凉发毛的恐惧中。
我抬眼正想征询曾叶姐,眼前却早已空无一人,陪伴我的,只有清幽的小道和阴冷的风。
她什么时候走的?!我竟完全不知道?!或者,更确切地说,她像从未存在过似的,只存在于我的臆想里?!我不懂,一想,便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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