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苏毓一开始就在外面布置好了,在花园里游荡着的丫头早就遣散了,还留在其中的只有翠幕和银霜两个。
两人也帮着盯着外头是否有人过来。毕竟她的目的只是惩治苏睦庭,而不至于要毁了苏家声誉。
直到午夜时分,老祖宗悠悠醒转过来,大夫也告辞回家了,椿嬷嬷才派人去把这事告知了苏伯文。
“母亲!”
苏伯文几乎是小跑进德晖院的,门也顾不上敲便大力推开。
“那个逆子呢!”
“哎哟~”老祖宗后背垫着许多床被子,用手拍着胸口,喘不上气,“哎哟,我们苏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母亲。”苏伯文七尺的汉子也落下两行浊泪,“都是我管教不严,才叫那个逆子做出此等辱没祖先的丑事!”
说罢使劲一挥袖,扫落了满桌的杯杯碗碗,“我这就去打断那个逆子的腿!”
“回来!”老祖宗有气无力把人喊住了,“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吗?”
“那......”
苏伯文放佛被抽干了力气,跌在桌边的椅子上,顾不得桌上还有湿渍,重重地一拳砸在了桌上。“唉啊!”
苏毓看到苏伯文这副模样也是心情复杂。
一面是觉得报了前一世的仇而痛快淋漓,另一面却落寞又难受。
这到底是她的父亲。每个孩子都会有的唯一的父亲,却在上一世甚至这一世都对她这个亲生女儿冷漠到极点,甚至二人相遇他也时常是熟视无睹,如何不叫她心寒。
“祖母。”
苏毓开了口,却是对着老祖宗,俨然是对自己的父亲心怀芥蒂。她恨父亲对她的冷漠,可她也不甘。只是后者被她自己隐藏的太好,以至于她自己都不曾发现。
“毓儿觉得这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哦?”苏伯文抬起头来,“你有办法?”
苏毓仍不看他,而是向着老祖宗说道,“之前事发的时候,在场的人并不多。而且我当时也已经让椿嬷嬷带人把守住入口,更没有旁人进来。”
苏伯文眼睛一亮,仿若垂危之人见到一线生机,忙不迭开口,“你是说,能把这事瞒得下来?”
苏毓闷闷地嗯了一声,仍然没有转头看他。
苏伯文心情正急切,自然不会注意这些细节,只兀自抚须思量,而后对老祖宗开口说,“母亲,若是就这么几个人知道,好像还真有转机。”
老祖宗也觉翘首望着苏毓,补充一个疑惑,“那,依你之见,这件事该当如何处理?”
“这事要瞒。”苏毓挺胸抬头,正色道,“但要想完全隐瞒住恐怕谁也没有这个本事。”
苏伯文急起来,“那到底怎么瞒?”
老祖宗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抬抬手示意苏毓继续往下说。
苏毓这才又开口,“府里人多口杂,很多丫头和仆人都看到少爷和秋月进了后花园,而后便见到老祖宗气昏过去被从里面抬出去。如果我们当作无事发生,他们必然会自己揣测,到时候恐怕不难猜到今天发生了什么。”
老祖宗和苏伯文听了都暗自点头。
苏毓继续说道,“所以我们要瞒,一定要真假参半。只管明着告诉旁人说老祖宗是被少爷气晕过去了。可是不要说少爷和秋月在祠堂里行那种......那种事。”
“只说是少爷他酒后失态,在后花园深处调戏了秋月姑娘,被老祖宗撞见。老祖宗急火攻心,这才晕了过去。至于善后之事,少爷该是少不了罚。关键是秋月姑娘......”
“按我们这套说辞,那是我们少爷主动调戏别人,对不起秋月姑娘,最好是叫少爷把她娶进门。”
“什么!”苏伯文一下子剑眉倒竖,“开什么玩笑,我苏家的族谱怎么可能容一个风尘女子入册!”
老祖宗拍了下床板,喝止说,“你吼什么,听毓儿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