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么。”他冷不丁出声问道。
如果没有靠在他的背上,感受着他的体温,这个场景确实有些可怕:阴暗而潮湿的地底,两边全是肮脏霉湿的青苔,看不见尽头的地下旋梯,渐渐被黑暗吞没的光明……
然而,这也是他曾经久居的场所。
想到这一点,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白兰芝摇摇头,搂紧他修长的脖颈,贴着他的耳朵:“不怕。”
半晌过去,埃里克在一扇石门前停下,将她放了下来。石门两旁各有一个凹槽,放置着金色烛台。他看她一眼,握住她的左手,将她无名指上的金戒对准石墙上一个看上去毫无异样的石砖,轻轻地碰了一下。不愧曾是波斯王国的“暗门大师”,几乎是同一时刻,石门就缓缓开启。
他取下一盏烛台,抬脚跨进去,依次点燃石屋内的蜡烛,然后,微侧过身,神情专注地望向她。
“白兰芝,”他的声音低沉而郑重,“我的过去都在这里,任你观看。”
——只因为她曾说过,想要走过他曾走过的国家,看过他曾看过的风景,读过他曾读过的文字。
那时的他反应冷漠而尖锐,充满攻击性地拒绝了她,却将她的话牢牢地记在了心底。
白兰芝的胸口像被石头重重地撞了一下。
她深吸一口气,试着踏出第一步,却不小心踩到一样东西,连忙将它捡起来。是一枚粗制滥造的木制面具,表面涂着白色油漆。
“这是我的第一件礼物。”他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他曾提过,他九岁的时候被父母卖给马戏团,收到的第一件礼物就是一枚木制面具。
孩童的世界里可能没有美丑,父母却残忍地提醒了他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