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两旁是卫兵一般笔直而整齐的梧桐树,车马辐辏成行,时不时有一辆四轮轿式马车与她擦肩而过,车内或是面目严肃、穿戴整齐的绅士,或是神情忧郁、戴着宽帽的淑女。
她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66号。因为门牌号不吉利,那里只有一栋住宅。穿过草坪和鹅卵石小路,一栋六层豪宅出现在她的眼前。这栋住宅华丽辉煌到令人咋舌,墙面种着翠绿的地锦,大门由科林斯柱撑起,柱身两端是繁复而宏伟的浮雕。听说这边光是租金,每年就要两万八法郎,相当于一个贫穷家庭二十二年的生活费。
她找到电铃,按下。很快,一个门房打扮的男子走了出来。她立刻招手,说道:“我找o.g先生。”
门房的态度相当轻蔑:“请问您有被邀请吗?要是没有,请下次再来吧。先生正在休息。”
“你跟他说,我是白兰芝。他会让我进去的。”
门房的表情愈发轻视,隐隐有些不耐烦:“上一个人也是这样说的,结果被先生赶了出去。这位小姐,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先生最近心情不好,不见任何人……”
话还未说完,住宅的大门被打开。o.g先生戴着面具,披着黑色大衣站在门口,身材挺拔如一棵盛气凌人的松柏。他口吻疏冷地命令道:“让她进来。”
门房听见这句话,像被敲了一棒般震惊,不敢再怠慢,连忙掏出钥匙打开栅栏,满面谄媚地连连鞠躬:“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您在先生心里这么特殊,这就让您进来。”
白兰芝没有狐假虎威的兴致,对他略一点头,径直走了进去。
室内开着暖气,如春日般温暖。整栋住宅的空间相当宽敞,不远处甚至还有一座小型电梯。o.g先生的富裕简直超出了她的想象。怪不得会原价收购她那些旧首饰,也怪不得会如此嚣张地放话出去,说世俗女隐修院是他出资的。以他的财力和影响力,外面那些唇枪舌战自然不敢牵扯到他的身上。
但她就遭殃了。
他那则声明,直接把他们绑在了一起。在外人看来,等于坐定了她是一个只会依附男人的事实。那些对她不友好的舆论,说不定此刻正在讥笑她,嘲讽她;一些维护女性权益的报纸,说不定也会公开批评她两面三刀的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