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门可罗雀的小剧院此时堪称热闹非凡,之前被埃里克威胁过的记者,气势汹汹地蹲守在门前叫骂,嗓子发干了都不肯离去;身材臃肿的主妇挎着篮子,三三俩俩地挤在一起,交头接耳,时不时地发出嬉笑声;长发长须的三流诗人、乐手、画家,在剧院门前引颈眺望,故作清高地发表人生感悟,想借着白兰芝被骂的东风出名。
一时间,小剧院前充斥着骂声、笑声、起哄声,旁边有人冷眼旁观,有人摇头轻叹,还有人趁机兜售小商品,已然成为一道混乱的奇观。
同一时刻,济贫院43号。
加斯顿嚼着发干难咽的面包,满脸狐疑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你说你是奥黛尔的女仆,证据呢?”他喝了口粗茶,勉强咽下抹布似的面包屑,“我和白兰芝有过节不假,但却不是我站在奥黛尔女士这一边的理由。你走吧,我这张布满贫穷痕迹的椅子,容不下你的尊臀。”
他的话语看似清高和轻蔑,却难掩其中急切,最后一句话更是将自己的心思暴露无遗,就差扯着嗓子大喊“我想要钱”了。女仆哪里不懂他的意思?她微微一笑,将一个皮箱推到他的面前:“当然不会让您白白出力,这是定金。稍晚会有一个著名的记者过来采访您,请您一定要说实话。如果您说得正确,我们会将剩下的酬劳双手奉上。”
加斯顿眼珠子转到下方,把箱子打开一条小缝,立刻被里面的东西镇住了,吞了一口很大的唾沫:“你们有这么真挚的诚意,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放心,放心,我一定‘如实’描绘白兰芝的形象。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是清楚不过!”
女仆本想留下来监督他,因为那名记者的发言对奥黛尔十分重要,但屋内弥漫着一股霉味,仿佛有人长年累月的生病,她闻着胸口发闷,实在不敢久待,又见加斯顿相貌英俊,举止端正,不像是一个会乱说话的人,就微笑着点点头,起身离开了。
她前脚刚走,一个女声就胆战心惊地响起:“加斯顿……她是谁呀?白兰芝又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