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拥着黎明的玫瑰奔赴永夜的地底,在地下湖胧胧的雾气中打开了森冷华丽的四牢,将金灿灿的锁链扣在了她白细嫩的脚腕之上。
他微微用手抬起她的下巴,露出她浓厚黑发下艳丽的容颜,红唇白肤,带绿眼眸,由药物引发的红晕是如此诱人。
叫他不自觉地也开始发热。
他保持着居高临下的态度,摩挲着女孩细长的脖颈,勾勒着她动人的腰线,暖昧地询问:“芙萝拉,我的天使,你喜欢这里吗?”
她是那样懵懂无知,放任着自己不安分的黑发和他衣服上的纽扣勾勾搭搭,用这着水光的眼眸望着他,似乎什么也没听懂,柔若无骨的手却不自觉地在他的脖颈处乱摸,一点点向上,摸到他的下巴,又摸到他的嘴唇。
再往上,就是他的面具了。
他真是讨厌极了她这副无辜的作派,又无法自拔地被吸引。
埃里克气极反笑。
既便知道这是她无意识的行为,她也听不懂他的话......幽灵提她向上摸索的手,冷笑道:“你就这么想看我的脸吗,恶毒的莉莉丝!你真是......”
还未等他吐露那些恶毒的话。
下一秒,他的唇便覆上一阵温热,他的脑袋一片空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吓得摔倒在地。
等他回过神,便不自觉得侧过脸,捂住了唇,仿佛是为了留住另一个人的体温,又仿佛是羞涩腼腆。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虚张声势地站起来,对她恶声恶气地放很话:”别以为你能出去!也别以为我心软,该死,你,你……”
对上她茫然好奇的目光,他狼狈得再说不出什么狠话,只能像打了败仗的狼,夹着尾巴灰溜溜地离开。
面具下的脸一片通红。
第56章囚笼
芙萝拉在囚笼中醒来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个巨大的金丝牢笼,它是一个直径有两米左右的圆底,看上去形似鸟笼。芙萝拉尝试着撬开笼门,但没有工具的她显然做不到。
她又累又难过,在药物作用下,她的头脑还在昏昏沉沉地。
没过多久,她就难以忍受地缩在角落抽泣了起来。她完全不明白埃里克为什么要那么对她,分明之前还那样和颜悦色。
她还是一个少女,对于这种难堪的境地,加之近日的压力,她还是忍不住软弱地哭了起来。
世界上最讨厌的就是埃里克,他一点也不值得女孩喜欢。她哭得稀里哗拉地想。他没有权利这么对她。他又蛮横又自大。
萝拉,你该吃饭了。”男人低低的声音打断女孩内心的独角戏。
芙萝拉没有理他,她已经忍他够久的了。她一面哭,一面接着在心里骂他,说他是欺骗女孩的坏种。
没有得到回应的男人将自己往黑暗中缩了缩,不知想了什么,声音很勉强:“那我先放这了,如果你现在不想吃的话。”
芙萝拉很任性地依旧没搭理他。她实在太难过了,一想到现在的处境极有可能是她纵容出来的,她就羞愧到无地自容。
她不应该给他好脸色看,坏孩子只会得寸进尺。
他应该被教训一顿。
被狠狠地教训一顿。
男人还是没有得到女孩的任何回应。既便在此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但事情发生的时候还是令他难以忍受。
芙萝拉会不理他?那个始终对他笑盈盈的少女,居然真的会这样冷待他?
他想要辩解,却又无从辩起。
他的所做所为早便曝露了他有一颗丑陋又敏感的心。
哪怕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将她关在地底。他如此地肯定,她会为了所谓的巴黎背弃他,而女孩揭开他的面具,一切都会完了。
他们的爱情,还未生长的爱情就会被烈火毁灭。
是的,爱情。
埃里克曾无数次在笔下抒写它,或自私,或无私,但毫无疑问地是,它是一种奢侈品。
掌管它的神明荒淫无度,只偏好容貌皎好的男女。哪怕是富可敌国的商人,权势涛天的国王,都被它刻薄地挑剔着。而貌丑无盐者,连让它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爱情就是那么浅薄的东西,却又比毒品更难以拒绝。
埃里克渴望芙萝拉爱他。
自从那朵黑玫瑰在他的手心绽放,欲望便日日夜夜在他的胸膛繁衍。
他是那么强烈地去爱她,仿佛在这一段单方面的爱情里,他感觉到了人间的温度。仿佛有一团火燃尽了黑暗与寒冷的日子,让他拥抱阳光雨露。
怪物的爱情在黑暗的孕育下,也只会渐渐畸形。这种畸形又沉重的爱压得埃里克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疯了似的想:为什么芙萝拉不像他爱她那样爱他?她为什么不爱他?
他疯狂地想得到她的爱啊!
他难以忍受地蜷缩在榨材中,控制不住地喘着气,像是得了什么瘾症。
他凶狠地扯着自己的领口,任由自己的脖子被勒出红痕,借着疼痛让自己缓过神来。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从棺材中走出,用刀片割开自已的手臂,鲜血便汩汩地流入墨瓶。
幽灵微笑了起来,烛光下,他的眼尾带着诡异的红。
*
“……拜托,请您好好想想,您真的没见过芙萝拉/拉法叶小姐吗?”远处,一位年轻人正在向一位老人苦苦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