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甚至做了二手推备,去探望卡洛塔的病情了。当然,由于顾及拉法叶先生,他们做得很小心。
虽然极少有清醒的时候,但芙萝拉也有模糊的知觉意识。
梅格和克里斯汀时常来探望她,人多的时候艾富里和莫尔也会一块来。
事实上,梅格和克里斯汀都很忙,自从她们成名后,琐事就更多了,因此她俩很少可以凑一块来。
克里斯汀依旧是忠诚的宗教信徒,就和她的名字一样,她会给芙萝拉讲述一个个宗教故事,尤其是音乐天使。
克里斯汀似乎认为这样会让芙萝拉更好的恢复。
音乐天使的故事依旧充满了阳光,歌声,与鸟儿,像一个金色的童话。可芙萝拉却联想到了鲜血、尖叫,与魔鬼,像个地狱。
这让她越发害怕、不愿意清醒。
拜托,拜托!克里斯汀!我不想再听到这个故事了,不想见到他了。
但她却无法亲口说出来,害怕会伤害到克里斯汀感情的同时,她也无法解释自己态度巨大的转变。
与克里斯汀不同的是,梅格从来不会讲什么故事。
梅格时常带来一两个新鲜的水果放在芙萝拉的床头,常常讲些日常的事,催促她早点好起来。
但事与愿违。
连芙萝拉自己本身都不愿意好起来。
剧院里让吉里夫人来照顾她。
吉里夫人通常很少说话,她经常做的事就是坐在她床失叹气。而在这种沉默中,芙萝拉却时带能感受到另一个人的呼吸。
他的脚步如猫般,芙萝拉却依旧可以感受到他的存在。
他一直在看她。
直到下午,芙萝拉才感觉到他离开了。
咔没过多久,门开了,脚步随之响起。是梅格和叔叔。
她听出来了,心头一松。
“非常抱歉,我来晚了,萝拉。”拉法叶先生的声音如期响起,带着一点沙哑。
听上去,他的状态并不好。
事实上,也是如此。他本身就是因为健康问题退休的,芙萝拉也知道他最近身体并不好。
拉法叶先生就这么为芙萝拉掩了掩被角,向梅格询问具体的情况,听到芙萝拉是因为受惊而生病的,拉法叶先生陷入了沉默之中,最后他笑出了声。
他缓缓说:“孩子,我无法知晓你具体的恐惧。要知道,我年轻的时候害怕过很多东西、害怕灯下的黑影,害怕迷失方向,害恒承担责任……当我接受这家剧院,我开始害怕剧院中的幽灵,可后来我渐渐不再害怕了。因为我发现,幽灵也不过是一个人而已。”
他说完,咳嗽了几声,起身离开了。
梅格跟在他的身后出了房门,回身关门时,她顿了一下,看向床上的芙萝拉:“无论你在害怕什么,萝拉。在你转身之时,恐惧只会越发强大,只有当你面对它,它才会消失。”
“咔”梅格关上了门。
黑暗中,芙萝拉缓缓睁开眼,泪水自她双顿流下。
其实她一直醒着。
*
埃里克在找一个人,一个吉普赛人。
芙萝拉还躺在床上,那个吉背赛人倒底对他的珍宝做了什么!
他那天就在后面远远看着,芙萝拉就在那人的摊前站了一会,便变得失魂落魂,回去就一病不起。
那个流死的吉普赛人是对他的珍宝下咒了吗?这些天,他一直寻找那个该死的家伙,所幸,再狡猾的孤埋也终究会露出马脚的。
在今天,他找到了。
他要亲手教训那个该死的神棍!
这是一个少有人会经过的巷子,埃里克意识到这一点时,就见不住露出了微笑。
很快,他就看见了一个杂乱无章的摊位,令他不自觉地皱了眉头,那里空无一人。
“客人想买什么?”声音唐突地自身后响起。
他转过身就看见了那位满面沧桑的吉普赛女人,不由地嗤笑一声:“我想买的,你卖不起。”
女人淡然自若地走回了自己的推位:“没准儿我还真有呢。”
她在摊子上翻找了一下,投出了一根铁链给他:“您觉得这个怎么样?”
那是一根锈迹斑斑的铁链,挂着的铭牌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却让他的瞳孔一下子紧缩。
压抑着破坏欲,他缓缓闭上了眼,那些不堪的过往似乎历历在目,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他睁开眼,忍不住地笑了,捂住冰冷的金眸,笑得像个疯子一样。
他说:”这正是我要的。”毫不掩饰的恶意。
您的罪擎深重。”女人还是非常冷静。
他毫不客气地嘲讽:“难道你审判我?”
女人摇摇头:“我不是法官。您也不是。“她以一种冷漠的态度评价:“您犯下许多罪,却自由地漂泊,但总有人要为此赎罪。”
“她的病痛不过正是因为您的罪孽深重。”
他难耐地闭上眼:“真是令人厌恶的言辞,那么冠冕堂皇。”
“您又是什么时候明白自己犯了罪的呢?”她笑得令人厌恶。
“明明您之前对所有的罪恶都当做平常。”
“所以,魔鬼是什么时候认为自己犯罪了呢?”
下一秒,绳索死死缠住了她的脖颈。
歌剧幽灵笑得病态:“无人知晓的罪恶,无法成为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