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突然谁都不说话了,一起看着晚霞渐渐褪色,远山缓缓吞没残阳。真正的好友是不会在此时尴尬的,只会享受当下的时光,感恩彼此的陪伴。
过了一会儿,唐乐山开口:你怎么也能喝酒了?
两人相认的时候,就一起喝了酒。当时唐乐山发现宏焰酒量不俗,喝得比师尊还多。但他急着见邢涟,没有深思。
啧,问上官真人去。宏焰摆摆手,我去看你的时候,在门口叹气被你师尊听到,她说她有个好办法让我舒服点,我以为她找我过招,没想到是骗我喝酒。
忘忧确实好喝,喝完他就上瘾了。
哈哈哈哈!唐乐山哭笑不得,酒熏正酣,他笑起来没完,甚至索性躺下笑。
笑什么!宏焰使劲儿拍了唐乐山一下,酒这东西,刚开始你不喜欢,但是你多喝两次,就离不开了。
尤其是告别了年少的意气风发,体会到仙途上各式各样的无能为力,偶尔喝点酒,醉一醉,也是放松的方式。
唐乐山捂着肚子坐起来,拍掉身上的草屑:众生皆苦,谁没点烦心事?借酒消愁不可取啊兄弟,酒醒了不还是得面对吗。
就像他以为有人陪他的时候,他就不想邢涟了。可邢涟的身影却在心中挥之不去,越欢笑,越想念。
越失落。
轻松一刻是一刻,宏焰理直气壮道,活好当下,谁知道明天会不会死?
哈哈哈!居然还挺有道理呢!唐乐山又笑起来,拍着宏焰的肩膀,摇晃着站起来,举着酒壶道,此情此景,我想吟诗一首!
唐乐山说完就停住了,他会的古诗早就忘个精光,什么都想不起来。
但宏焰却大力鼓起掌,啪啪啪得掌声中,宏焰大声喝采:好!
人界的浊酒虽醉人,还不至于撂倒两个修士。
唐乐山头有点晕,喝得开怀了,就答应宏焰帮他做任务。
这三百年间,人界的天赋者少了,魔族作乱却多了。哪怕战后的修真界帮助人界重建秩序,可仍旧防不住魔族的骚扰。近几年,人界更是接连出现灵气枯竭之地。
人界的灵气庞杂,不易于修士修炼,可凡人们的休养生息却依赖着这些灵气,若是枯竭,草木不生,人畜患病,都是引起动荡的隐患。
所以修真界在调查,魔族作乱只是表象,他们得弄清楚,造成灵气枯竭的原因。
宏焰就是负责调查这一带。
两人勾肩搭背地回了凌云宗的分部,本想不惊扰别人,趁夜去邢涟的客房休息。
结果两人刚落地,周围灯光亮起,上官筝的声音传来:宏焰,你师尊知道你又喝酒了吗?
唐乐山闻声望去,不仅看见上官筝,也看见了邢涟。
视线相触的那一刻,他猛地推开宏焰!
宏焰正要回答问题,冷不防猪队友的袭击,顿时飞了出去,摔在几米外的地上。
唐乐山:
上官筝:
邢涟:
宏焰就算醉,也没醉到失去理智。这会儿见到外人,还记得改口:老祖宗,您推我干嘛?
唐乐山无言以对,上官筝倒是给他行礼:不知老祖宗驾临,有失远迎,老祖宗莫怪。
她千里迢迢地拉着徒弟出门,竟然又遇到瘟神!
咕咚。
唐乐山咽了咽。
邢涟的视线仿佛化成一道道利刃,瞬间戳穿他的防御和伪装。
他甚至不敢跟邢涟对视,逃避似的只看着上官筝:我途经此地,顺便来看看。
夜深了,老祖宗既然到了,晚辈这就去安排您的客房。上官筝礼数还得维持着,只求老祖宗能自行离开。
然而这回,是邢涟先接话。
师尊,老祖宗可以在我的房间安歇。
不了!唐乐山果断道,你们还有要事在身,别管我了,我这就走!
他太怕邢涟,还是本能地想躲。
可他刚转身,邢涟却大喊一声:留步!
唐乐山背对邢涟,听到声音,更加不敢停下,当即就要起飞。
然而
噗通一声轻响,邢涟又道:晚辈只是有几句话想跟您说,请老祖宗成全!
唐乐山这才转身,大惊失色地看到邢涟跪在地上。
上官筝的礼貌笑快绷不住了,拽了拽邢涟没拽动,她表情扭曲起来,仿佛在挣扎什么。
她原本以为让邢涟带段鲁效果显著,老祖宗只来了一次,再也没来过。
所以段鲁通过第二次试炼后,她就再接再厉,带邢涟来人界走走。
万万没想到,一见着老祖宗,邢涟又不正常了?
怎么回事?老祖宗跑什么?
邢涟又要挽留什么?
上官筝百思不得其解,可徒弟还是亲徒弟。她咬咬牙,面向唐乐山,抱拳道:老祖宗,晚辈这徒弟倔强,虽不知他如何冲撞了您,但恳请您看在晚辈的面子上,听他说说吧!
唐乐山其实都没听清上官筝在说什么,邢涟的一跪,说他心如刀绞也不为过。他看着长大的孩子,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却被自己龌龊的思想玷污,还得求着自己留下。
我真不是东西啊。
唐乐山自责着,疾步走到邢涟面前,拉起邢涟,不顾其他人的眼光,跟邢涟原地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急不要急,哈哈哈~
ps:安利小伙伴新文哟!《捡来的鱼苗不要丢》by太白很白,清冷受vs绿茶攻
林清在南山溪流边捡到一条鱼苗,鱼苗虽小,养大些一样能吃。
可后头他发现这条鱼有些不一样,时不时就会掉两颗珠子,这是积食拉石头吗?
这珠子稀有,他看着手中的菜刀思虑了一会儿,决定多养一段时间。
某天,他照例去池中捡珠子,却被一双手拖下了水。
他看着边落泪边蹭着自己脖子的人,一条蓝尾还倚在他的双足上,惊呼出声,你不是鱼!
白之如蹭着他的脖子,手上捧着一堆珠子,娇笑着道:阿清,珠子给你,我们生小鱼好不好?
自那之后,林清不再去池中取珠子,因为珠子自个儿会送上门。
那些铺子的主人好奇他这不间断的珠子来历,派人偷摸跟去,可都有去无回。
林清看着坐在池边干净利落处理头骨的白之如,轻挑着眉道:你动的手?
白之如甩手将头骨丢入了池中,满脸委屈地哭了起来,阿清他们好可怕,他们偷你的珠子,我好怕。
林清瞧着他委屈的同自己告状,一双手还染着血水,真的不打算先把手洗干净吗?
第77章
那天唐乐山匆忙离开, 邢涟除了迷茫,就是懊悔自己的冲动。
他一遍一遍回忆重逢后两人相处的细节,试图推敲唐乐山为何像吓到一般, 并且就此不跟自己联络, 故意疏远自己。
如果不是他的逼迫过于急切, 刺激到唐乐山了, 那就是他的心思被唐乐山看透, 而他也误会了唐乐山对他的心意。
唐乐山心里没他。
所以才躲着他。
越分析,邢涟越信服后者,也越心凉。
他甚至分不清哪一点让他更难过, 是唐乐山的无心, 还是唐乐山的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