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卫一巴掌按在眼皮上,心道冀衡又是这大半夜的就起来了。
这人实在太可怕了。
每日小睡一阵就够了,起来能一直练到天亮。这么冷的天,他一天也能汗湿透两套衣裳。操练之余,还常拿着几本兵书或杂文在看。
这事也是闹过的。
军营里的大多都不识字,一开始都嘲讽他一个奴隶装模作样。还看兵书呢,难道想做大将不成?
当然,现在没人敢了。
许卫被子一蒙头继续睡了。他才不像那个疯子,铁打的一样,他快困死了。
校场,夜半的寒风比白日更刺骨,瑟瑟刮起地上一层沙。
月光下,冀衡操练完一套枪法,随手一掷将枪丢回架上。
今夜无云,他抬起头,显出利落完美的下颌线,冷硬的面容逐渐变得柔软。
弯月皎洁又明亮,不染一丝垢尘,就像他心中的殿下。
冀衡很久没见到大公主了,他想殿下了。
又过了小半月,一日冀衡晚上回来时,看到离他最近的铺子整齐叠放,那个歇得比谁都早的许卫不在。
边上的人便说许卫是得了假,回去探亲几日。还嘀咕这人怎么又回去探亲了。这么离不了娘从什么军。
冀衡没多在意,倒头睡了。
本该回去探亲的许卫,第二日一早就进了大公主府。
“卓统领。”许卫看到卓旭,正要开口,便见他抬手打断。
“等一下,殿下要亲自过问。”
许卫见到大公主殿下时,殿下正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抚弦。招他近前后,就让他仔细把冀衡的事都说一说。
人自然是白倾倾派去的。不放个人在边上看着点冀衡,她是放心不下的。
许卫称是,将冀衡的大小之事都一一禀报给殿下。
虽然大公主搭着她的琴神情冷然,但在听到冀衡的优异之处时,许卫似乎能从殿下眼中看到一闪而过的笑意。
白倾倾边听边喝完了两壶茶。
她还是很欣慰的,冀衡果然很有能耐,这人只要给他机会,他会发光的。
不过听到那人是怎么个拼法,白倾倾又很担忧,他这样熬坏了怎么办,等以后可不得落一身病。
在府上时,他会听她的,在北营倒是没人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