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过了会才道:“赏奴一口干饼就好。”
“那怎么行。”白倾倾在桌边坐下,摸了下碗壁,还是温热的。
张太医说他常年挨饿,肠胃得养一阵子,怎么好吃那种干硬的东西。
“你快过来,都吃了。”
寅七微微迟疑着,可他真的很饿。他原本就看着粥点挣扎了很久,殿下这话就像推了他一步。
他几步上前,端起粥碗就往后退开。
他是不敢坐下的,他这样的人,就连靠近一些,都是对殿下的一种亵渎。
白倾倾看他端起来就一饮而尽,无奈道:“慢点啊。”
她知道他不是傻,只是谨记着自己只是一个奴隶的身份,连一碗热粥都不敢奢望。
这可怜样的,叫人心都软了。
一碗热粥下去,他只觉得温意从喉间淌了下来,安抚了干疼的胃,温暖顺着四肢散去。
口中是不曾尝过的香甜,耳边竟还听到一声无奈的轻语,他端着碗,眼眶蓦地酸了一下。
他知道,不管大公主是因何将他从斗兽场带回来,哪怕她之后要将他抛入更加黑暗的深渊,他还是会感激她的。
白倾倾又把蒸糕递给他,微微笑着说:“这个真要慢点,噎着了还要我帮你倒茶。”
殿下不喜不怒时,显得十分清绝冷淡,她本就是那样高高在上,让人仰视之人。
可她一笑,又如冬日回暖,春花初绽,再美不过。
寅七敛目,接了过来,这回听话地慢慢吃。
白倾倾盯着他全吃了,才问起:“对了,你叫什么名?”
寅七那种奴隶号,不提也罢。他总该有自己名字的。
他沉默了许久。没有人问过他的名字,奴隶不需要姓名。
但他还记得自己的名字。
“冀衡。”
“冀衡啊,很好听,以后我便这么叫你了。”
这是冀衡第一次,从殿下口中,听到他的名字。
3、03
冀衡是小时候在饥荒时被卖成奴隶的。与那些死去的孩子相比,至少他活下来了。
他作为奴隶,被转手过多次,不久前赌楼的人见他能打架,便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