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是预想中暴怒伤人的模样,分明是小心宠护得不行了。
张全有些尴尬,进退都不是,甚至觉得自己打扰到二人,这御前大太监做的很没有眼力。
顾崇俯身将白倾倾横抱了起来,抬眸看了张全一眼:“愣着做什么?让人进来收拾!”
张全连声应是。
顾崇抱起白倾倾,跨过一地残碎,进了里间绕过屏风,将人放在了床上。又握住她的脚踝查看,确定没被溅到划伤才放心。
白倾倾看着他,一点不顾自己皇帝的体面,就蹲在她身前。又想起刚才不过碎了个碗,他却那样地紧张她。
心跳得很快,脸庞都发起了烫。
顾崇此时起身,双手分别按在她身旁,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了床上。他低下头,抵着她的额头,罚她似得撞了一下。
白倾倾疼得眨了下眼,避不开,也没别处躲。他贴得这么近,再往后挪,可就一道倒在床上了。
她这副模样,瞧着倒像当初那蜷成一团的白狐,被他抓到手后避无可避一样。顾崇心一软,但马上又控制住了自己。
他故意冷着声道:“不许这样了,你也休想再饮毒。”
白倾倾觉得,她要为自己的医术正名。
“这是为了最终的解药不出纰漏。你知不知道你体内胎毒的厉害之处,这开不得玩笑的。”
顾崇并不动摇:“用我心爱的女人承受危险得来的解药,那才是开玩笑。”
白倾倾怔住,他的气息滚烫逼人,话语又直白。外头分明很冷,可她却觉得周围越来越热了。
他是皇帝,还是很不容易才做稳帝位的皇帝,本来就是无比强势之人。只是在她面前时,从来都收敛得好好的。
然而一旦威严起来,白倾倾也是拿他没什么法子。
白倾倾转过了头,不看他了。
“皇上之前不是还答应过民女,不管我用什么法子,都不生气的么?”
她拿侧脸对着他,抿着嘴角,还如此自称,分明是有脾气了。
明明是她瞒着他,刺激得他心肝都疼,怎么反倒像是他不讲理,欺负了她一样?
顾崇觉得,他才是拿她没有法子。
他是皇上,向来说什么是什么,谁敢违抗?违抗他旨意的,从来处置了就是,何必费心费舌。
偏偏对上一个舍不得的人,微微严厉了一点,她还委屈上了。她一委屈,他就陷入自责。
何况说起来,也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做皇帝的,自己说的话,也是得认。
顾崇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喧嚣着的躁戾,慢慢温和了话语道:“好,朕不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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