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不如给他几碗药,喝完了事。
顾崇的神色明显是不大乐意。然而白倾倾仍是很坚持,搁下了筷子等他,带着点大夫们都会有的强势,既不惧,也不退让。
看到这画面,对上她的目光时,顾崇有一瞬失神。
她为何总能让他想起小白?那只白毛团坐着,挺起小胸膛,高抬着下巴的那股子骄傲劲,就像是她这样的。
顾崇想起来,白倾倾有一回提起过,她和白熵之前停留在一个叫山怀村的地方,住了有一年之久。后来白熵离世了,她才来到的京城。
他微微眯起了眼,忽然问她:“你,那时候一直都待在山怀村里吗?”
白倾倾顿了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药膳,拐到山怀村那儿去的。
从事实上来说,她与白熵确实是一年前去的山怀村。只不过这其中,她还成了一只白狐,在宫里住了一阵。
白倾倾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道:“皇上问这个的意思是?”
顾崇问完,又像是自己有了答案,也没仔细听她说的什么。片刻之后,方自嘲般一讪:“没什么。”
他伸手,舀起了面前那碗药膳羹,慢慢喝了起来。
这种念头时常会冒出来,每次想到时,一会觉得自己太荒唐,一会又忍不住会动摇猜测。
随着相处时日渐长,这种感觉不仅没有淡去,反而逐渐加深了。
越想探究,越分不清,反倒令人头疼不已。无论他怎么想,白倾倾说了什么,他都仍会心疑。既然如此,那就先不分辨了。
白倾倾见顾崇又不说话了,还转眼变得有那么些低落,心中也有疑惑。
她总感觉顾崇看她的眼神中,偶尔会包含着一种思索与猜测,叫人心头一提。
每当她预感着,他下一瞬指不定便会认出她就是小白时,顾崇到最后,还是从未说什么。
也是,除了她自己清楚,又有谁会将一只狐,和一个人联系在一起呢?
可要是顾崇哪一次直白问她了,她会承认吗?
白倾倾自己也说不好。
起初她是觉得不便说,担心被当成什么妖邪作祟,容易有被抓起来烧掉的风险。
后来则是羞耻开不出口。
目前看来,即便真被视作妖邪,白倾倾觉得顾崇应该也不会轻易伤她的。只是没那个时机,她贸然承认,反而刻意。换成她是顾崇,都要怀疑是不是被谁派来,别有居心了。
这顿午膳,二人各怀着心思,默默吃完了。顾崇也把药膳都用了个干净。
张全候在外头,不知二人在想什么,但瞥了一眼后,心中啧啧称奇。
估计这天底下,也就一个小白神医,能让皇上如此听话了。
“瞧见没。”他小声同身边的小太监说,“小白神医对陛下来说,同旁人那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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