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想起那个可爱,有些胆小,脾气大还很爱吃的小东西,紧接着便是它失去气息一身血躺在他怀里的那一幕。
他什么都做不了,无能又无力。
顾崇在怀里摸索着,取出摊开掌心,看了眼小白的这颗夜明珠。自上头浸了小白的血后,珠子染红,怎么擦也擦不干净了。
他心口正疼着,刚退下的张全又磨磨蹭蹭地过来。
顾崇抬眸,眼里仿佛有了杀气:“朕不吃。”
张全欲哭无泪。不吃就不吃!怎么听着要吃了他似的。
他禀道:“皇上,太医令求见。说有名大夫揭了皇榜。”
“今日不见。”
顾崇此时谁也不想见,他不舒服,怕控制不了自己。
张全只能应是,退出去后吩咐殿外的小太监:“让太医令和那位白姑娘先回去吧,就说陛下在歇息。”
顾崇没听清张全说了些什么,却敏锐地听见了一个白字。他瞳眸微微颤动,心尖像是被轻轻刺了一下,有一点疼,还有一点点痒。
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把张全喊回来了。
“那大夫何人?”
“是位白姑娘,说是那白熵白神医的徒弟。”
顾崇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何,只是忽然间又觉得,见一见也无妨。
他低头看了眼夜明珠,心想,定是他太想小白了。
“让他们进来吧。”
白倾倾站在太医令身后,在殿外等了许久,忍不住咬了咬指尖。
面对顾崇,她此时没有多少底。虽然她之前和顾崇相处了很久,但她已不是小白了。
在顾崇眼里,她是个陌生的女子。而对她来说,他则是个易怒的,难以琢磨的,危险的人。
不过白倾倾也知道,顾崇其实骨子里是个温柔的人,她只需谨慎些就好。
张全出来传话后,她便低头跟着太医令进殿,一道行了礼。
别的话倒不必她多说,太医令会禀明。直到太医令让她上前替皇上把脉,顾崇道了声可,白倾倾才抬头看了他一眼。
自她进殿以来,顾崇的视线就一直停在手心的珠子上,都没看他们一下。
似乎对什么白神医或是谁来都没有兴趣。就像他根本不信自己体内的毒性能够被解除。
白倾倾看了眼就低头上前,心想她在山怀村醒来,到赶路进京,不过一月有余,他怎么就瘦了这么许多了?
白倾倾过来时,顾崇已将夜明珠又收起。她跪坐在旁请他伸手探脉,他倒没说什么,将手腕搁在了扶手上。
这么配合,她还有点意外。本来还以为他会质问许多,或者莫名不顺心就龙颜大怒——他是病人,毒性反复的时候,他做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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