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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六扇门大佬递烟 第104节(1 / 2)

段崇却摇了摇头,“对方挟持他的夫人和儿子,要求他重新开题考试。大长公主和沈相也意识到权贵在当年科考当中动过手脚,也已有了重考的念头。”

“也就是说,沈相当时是有机会救回妻儿的?”

这回,段崇沉沉地点了下头。

“沈相将意图重考的念头告诉了他当时的恩师,也就是前内阁首辅柯宗山。”

柯宗山一直放了手让他去推行此事,见他有退怯的苗头,同他说:“即便你是为了重新选举人才,落在百姓眼中,也是你沈鸿儒受要挟而退却。朝令夕改,则不足以立信于民,先河一开,新政策令再不复从前的效力。”

“你忧心妻儿,不如就将此事交予老师处理。”

沈鸿儒应下的那一刻,就是噩梦的开始。他从来都没有想到柯宗山会有那般狠辣的手段,先前跪地上书的试子教他下令全部抓捕入狱。

柯宗山就让沈鸿儒在一旁看着,看着牢狱对那些试子用得何等酷刑。

那些画面,连沈鸿儒都颤着声带过,没有细论。傅成璧在六扇门待了两年,阅览过从前的卷宗,那些记载成书的酷刑,她都不敢想象居然能施行在人的身上。

将手臂搁在热油里烫熟都是轻的,甚至有时能够剥下来一张人皮,抑或着将人活活烤死在刑架上……那些刑罚,她看过一遍就不想再看第二遍。

当时的沈鸿儒与傅成璧的感受无二,他扶着墙呕吐,呕得双目通红,恨不能将心肺都呕出来。

可是柯宗山目光专注地看着一切,面不改色,唇边似笑非笑。那双眼睛乍一看温和,却隐隐透出一股阴冷,也是在这天,沈鸿儒才知道柯宗山本性是毒蛇一样的人。

太晚了。他知道的太晚了。

近二十名儒生的头颅被挂到了城墙上示众,向京城,向大周昭示这就是反对新政的下场。

这一举彻底激怒了挟持沈鸿儒妻儿的人,没过多久,他就收到了带血的遗物。

所有人都知道,沈鸿儒为了维护新政,为了自己的官途,以酷刑残害儒生,性情偏激残暴。这一行也让新党派中内部出现了分歧和裂痕,官员之间开始互相攻讦,逐渐从内部分崩离析。

后来随着大长公主李静仪离世,新政彻底流产。

沈鸿儒到最后才醒悟过来,从一开始,柯宗山就见不得他推行的新政。在整个事件当中,柯宗山只行了一步棋,就让他输得一败涂地……

第116章 刺亡

傅成璧将金玉锁握在手间, 握到温热。

前世段崇经大长公主一案之后, 就自贬去县衙当差。

沈鸿儒身边少一得力助手,新政并不如今世进展顺利。而在之后李元钧登基为皇,沈鸿儒在上朝时话锋尖锐又毒辣,李元钧常不喜此人,故而没过几年,沈鸿儒就被外放做官。

他身缠旧病, 苟延残喘才活到今日,外放途中波折劳苦, 他一介残躯又怎堪如此长途, 故而在赴任途中就已病故身亡。

傅成璧轻抚着段崇的手背说:“他家中横遭祸事, 如今却依旧能重新振作起来,再举革新之事,当真令人敬佩。”

段崇说:“沈相毕生致力于此,若寻常毅力者, 定不能望其项背。”

沈鸿儒还对他说, 你要在官场寻得救赎, 本相亦如是。

沈鸿儒不甘心就这样退堂,不甘心自己所追求的一切都化成泡影。如今万物复苏之际,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渐渐回到了原本的模样。

傅成璧说:“你在新政上不能尽力,可沈相是你的恩师,若得空了就多来拜望。”

段崇听教,点头道:“夫人说得是。”

傅成璧鲜少听他唤“夫人”,莽听来, 心肠一酥,羞羞怯怯地低下了头。可段崇却浑然不觉,转念想到沈鸿儒病缠多年,的确需得请神医亲自到京一趟,为他好好诊治。

段崇托百晓生去打探神医的行踪,得知他现在正在抚州为一位故人治病,抚州离临京不远,待他处理好手上的病患,即刻入京。

一等就是半个月,临京见暖没多久,春闱就在紧锣密鼓中展开。

因在此之前的科举中,试卷已经逐渐在增添时政题目,考察试子处理政务的能力,沈鸿儒于去年秋试中所施行的革新也只不过是再添了一道策论题而已。考生应对轻松,赴京后勤于应考,并未生乱。

今年由沈鸿儒亲自披挂上阵,担任主考官,严查科举徇私舞弊的状况,他过六部下了死令,一经查证作弊行为属实,立刻斩首示众。

沈鸿儒不辞劳苦,可六扇门这头却是清闲。门中渐渐没了事务,傅成璧逢月事,身子不爽,不再去六扇门当值,就在府上休养。

因春闱期间,京城戒严,段崇临时受命每日巡城。不过京城防卫还有向将军府主持,段崇肩上的担子清减不少,巡城当值回来就留在府上陪着傅成璧。

傅成璧要下棋,不怕找不到棋友,段崇定然愿意陪她。傅成璧自矜棋艺精湛,在宫中也曾与女官对弈,未尝败绩。先手前,她还趾高气昂地同段崇挑衅,一定会赢。

段崇对下棋没甚么兴趣,对赢她却很有兴趣,就问她:“那如果你输了呢?”

傅成璧坦然道:“你说。”

段崇扬眉笑了笑,俯身贴到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傅成璧听到脸就红了,推了他一下,哼道:“人前同你近一点儿就知道红耳朵,这会子却不害臊了。”

本来夫妻下棋就是取闺房之乐,傅成璧起先并未当真,谁能想段崇竟真这样气人,与之对弈十盘九输。傅成璧输厌了,扔下棋子扭头不理他。

段崇却不肯轻易放,侧过去指了指脸。傅成璧瞧他还敢得意,一时气极,将面前的棋盘踢开,扑过去按倒他,张口去咬他的唇。段崇才晓得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直到银牙啮出血腥,傅成璧才松了口。

这点儿疼对段崇来说不算甚么,他抹了下唇,懒洋洋地躺着笑她,“小女儿气。”

“我向来如此。”傅成璧轻仰着下巴,口气强硬,“以后不许再赢我。”

段崇轻缓着眨了一下眼睛,很郑重地答应道:“遵命,夫人。”

傅成璧晓得对他生不起来气,笑着脸贴到他胸膛中去蹭。

两个人拥躺在榻上,又各自捧着书看。傅成璧想看些诗书经义都不成,总能教他手中的江湖话本吸去目光,索性就挨着头一起读。

她对江湖事感趣儿,不过书上所得始终有限,倒是她身边有个现成活宝贝,遇见想知的就可时常问。段崇同她讲起从前与剑圣师父在一起游历江湖的往事,她也能听得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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