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崇将地上的官兵一个一个拎起来,让他们都坐到客位上。
“你别以为我真怕你!”
聂三省已经悟出来段崇唱空城计的目的,为得就是将大月门的人手都调派出去,再让他的人趁虚而入,端了大月门的分舵。
聂三省不想跟段崇讲任何道理,只想先宰了这小子,再将这突袭的人尽数杀了去。
段崇对聂三省说:“门主若不想一连失了八个分舵,不如再听听我的条件。”
他口吻沉稳平静,让聂三省清楚地明白,如今再与段崇硬碰硬只有两败俱伤的份儿。他已中了段崇的计,气得快要发疯,可他又束手无策。
每一个分舵都连着,若当真烧起来,必将他一生的心血都付之一炬。
他倒想听听段崇还有甚么条件,“你直说了来!还想耍甚么花招?”
段崇说:“现在在山门前候着一名官兵,名唤苗虎,是当日大月门斩杀那人苗龙的亲弟弟。”
“你甚么意思?”
“既然聂门主要按江湖规矩,就讲究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是谁动手杀得人,就让他出来与苗虎比试比试,如果他赢了,一命抵一命,恩怨两清。”
“如果他输了呢?”聂三省再问。
“他不会输。”段崇脸部线条英朗,可在此刻却平生出几分阴恻恻的森寒,“如果他输了,段某向聂门主赔礼道歉,立刻带兵下山,绝不再犯。”
“好!”
聂三省的好胜之心全教段崇勾了出来。他掀袍回身,威风凛凛地坐到椅子上,挥手令人将苗虎带上山。
苗虎顺着山阶走上总舵,也是给齐禅另外一个信号,就是段崇已占得上风,暂时并无性命之忧。
很快,苗虎就到了总舵的正堂门前。
聂三省还以为来得是何方神圣,却见苗虎体型精瘦、身量矮小,如同枣核儿一般。他不禁嗤笑一声,随即拍了拍手,不久,从后堂当中走出来一名彪形大汉。
这大汉满脸胡子,比之苗虎可谓是身形高大健硕,挽袖露出一截胳膊有碗口那么粗,无穷的力量仿佛快要从雄厚的肌肉当中喷薄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
段崇:还能再不靠谱一点吗?齐先生。
齐禅:哎,抬举了抬举了!
被打晕的士兵:我一定会向小侯爷告状的!一定会!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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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都来了,小两口偷情幽会的日子还会远吗?”——沃兹基·硕德
第84章 交锋
段崇目光如炬, 将这大汉上下打量一通,继而招苗虎附耳过来,低语几句。苗虎疑惑片刻, 终是悟了出来, 对着他肯定地点了下头。
这黑胡子大汉轻蔑地看着苗虎,拇指对着脖颈,从左划到右, 做出封喉的动作, “送你去跟你哥哥团聚。”
苗虎脸色铁青,记着段崇方才的叮嘱, 面对这人万不能让情绪占了上风,定要保持清醒, 以智取胜。他忍下怒气,谨慎防备着对方。这大汉虚晃几下, 见苗虎谨小慎微地躲避着,哈哈笑出声来。
他的拳脚虎虎生风, 刚猛威烈,若是落到肉上,怕是连骨头都能打得断。苗虎面对这么猛烈的拳风一躲再躲, 摸爬滚打绕得满堂跑, 多是采取防卫的动作, 不做任何进攻。
一耗起来,就是两盏茶的工夫。
有几次这黑胡子大汉差点就捉住苗虎,谁想这小子的身法跟猫一样矫捷、游鱼一样灵敏, 呲溜就从他手掌中滑脱出去,甚至有时候他会被诓地打空拳,还教这小子趁机摸上一拳一脚的。
围观的门众见大汉吃了瘪,满堂低低哄笑着,受了聂三省的一记如刃的眼神才算憋住。
这大汉教苗虎逗得心烦意乱,又听着自己被他人嘲笑,只觉得心窝里烧起一把火,将他的耐性都一点一点烧干了。他扒掉上衣,露出精壮的胸肌,上前一下捉住苗虎,将他举起来狠狠地摔到地上。
“嘭”的一声肉响,苗虎猛地咳出一口鲜血。
满堂鼓掌喝彩,振臂高呼。
大汉又是一记飞踢过去,苗虎如同任人摆布的小石子一般被踢滑出去好远,背后撞向红漆柱子,炸开一片撕心裂肺的疼痛。
大汉走过去,又再度将苗虎从地上拽起来,高高举过头顶,正欲用膝盖骨将他的脊椎彻底顶断弄碎,不料苗虎这回却使出浑身解数抓住他的衣领,借着肩膀一翻,双腿死死地盘住他的脖子。
苗虎屈起食指,运出十足十的劲儿,往他太阳穴处狠击数下,直到最后一记落下,“喀”的一声,如同头骨碎裂的声响。
大汉瞪得目眦欲裂,双眼通红而浑浊,顷刻后轰然倒地。
苗虎仍不知对方死活,翻身起来压制在上,又对着黑胡子大汉的脸一顿狂捶不止,拳头闷闷地打在上头,着实令人心惊。
苗虎嘶吼着,哭喊着,“还我哥命来!还我哥命来!”
段崇冷声喝止道:“苗虎,住手。”
苗虎打下最后一拳,才算是收了手。他激烈地喘息着,难过又愤恨地抹了一把泪,抽着鼻子站到段崇身边去。
段崇幽然看向聂三省,“聂门主,我的人赢了。”
聂三省面如土色,他攥着拳,额上冒出一层汗水,叹道:“好、好小子!算你有本事!!今日我大月门认了这一栽。来人,将大小姐带出来,跟段大人走!”
段崇说:“不光是聂姑娘,还有门主。”
聂三省见他竟得寸进尺,喝道:“段崇,若拼命,我未必拼不过你!”
“若是大月门自此销声匿迹,门主也觉得无所谓的话,尽可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