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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言和刘程打了一架。
阮舒寒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开会。电话里面,郑言罕见地求他帮忙,催促他快到学校来。他推测是遇上了什么急事,也许是欠钱了说不准。
看看今天的开会事项,没什么特别重要的。
阮舒寒想,如果这个人讲完话时候结束的时间是偶数,他就帮郑言一把,否则,他就跟郑言说自己没时间。
十六点三十、三十一、三十二……
时间停在了三十六。
Ok,他很幸运。
阮舒寒总结了两句,便提早散会了,开车匆匆赶到M大。
一进辅导员办公室,只见郑言灰头土脸地坐在沙发上,右脸颊肿起一小块,穿着毛衣,看不出别的地方还有没有伤。
辅导员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看阮舒寒,又看看郑言,显然觉得这两人长得不像。
阮舒寒坐下来:“老师您好,我是郑言的叔叔。他妈妈在外地,一时赶不回来,托我先过来解决一下。”
辅导员的目光扫过阮舒寒的手表,估摸着郑言也请不起这样的人来演戏,方开口道:“郑言叔叔,是这样的。郑言同学,今天和刘程同学和图书馆门口打了一架。众目睽睽之下,影响很恶劣。”
阮舒寒假装被唬住:“老师,这是怎么回事?我们郑言平常都是很乖巧的孩子,尊老爱幼,从来不跟人起冲突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况且他也受了挺重的伤。”
“他受了挺重的伤?你说脸上那小块?”辅导员叹了口气,“另一位同学已经去医院缝针了。”
看不出来,这战斗力还挺强的。
就是没用在正道上。
有一千种整治刘程的方法,偏偏选最蠢的。
难怪找他不找林霖。
“到底是什么原因?如果确实是我们孩子错的,那该赔的我们家长都会赔的。”
郑言低着头,一语不发。
辅导员道:“这事儿吧,确实也不能完全怪郑言同学,他平时的为人我是知道的。只不过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传出去影响太不好了。”
阮舒寒问道:“那学校的意思是?”
“两人都会处分,但是监控上面,显示是郑言同学先动手的,所以必须负责刘同学的医药费。”辅导员表情严肃,“并且要写两千字的检讨,深刻反省,没有下次。”
“老师啊,这个处分要写进档案里的,孩子小,不懂事,能不能给一次机会?我们可以承担刘同学的医药费,道歉也可以,只是希望学校看在我们诚心的份上,再给孩子一次机会。”
郑言刚想说,绝不道歉。
阮舒寒瞪了他一眼,他立刻把话收回去了,显然也知道自己的前程更加重要:“老师,我当时太冲动了,最近一直在考试,压力又很大。我真的不想背处分,老师能不能帮帮我。”
他掐了把大腿,瞬间眼泪汪汪。
辅导员道:“这样吧,我再帮你说说情,但是具体怎么处分,我也没有权力去更改。以后千万不能再做这么冲动的事情了。“
郑言连连点头。
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入夜了。天上飘起雨来,淅淅沥沥,缠绵不绝,栾树粉色的小灯笼果子落了满地,明一快,暗一块,肺腑间都是雨水的气息,微凉、带着树木的清芬。
阮舒寒来得急,伞放车上,车在停车场。
“处分的事情,不用担心,我会帮你处理的。“他看看郑言这一瘸一拐的模样,叹了口气:“你等着,我去开车来。“
“那不绕路吗?直接冲过去就完事了。“
郑言说完就往前冲,被阮舒寒一把拉住:“你铁人啊?在这等着。“
郑言脱下外套,往头上一搭,想了想:“你头低点。“
阮舒寒不明就里,不过照做了。
郑言把外套分了一半给他:“我说三二一,我们就往前冲。“
“太幼稚了,我不……“
他话还没说完,郑言拉着他往前跑。雨水从很高的夜空落下,热烈而绚烂,劈里啪啦,砸在外套上,便开出一朵朵花来。
除了脑袋和肩膀,上一半身、裤子、鞋,都湿得透透的,碰撞的身体,热度来回传递。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十年前,除了头顶的衣服和青春,一无所有,可以拿起背包立即就冲上火车,从北走到南,可以为心爱的人顶着寒风唱一晚上走调的情歌。折满玻璃瓶的星星、存满
小猪储钱罐,看音乐盒里的樱花开了又落,思念和爱意肆意生长,恨不得把每个偶像剧的桥段演到烂俗。
没心没肺,又掏心掏肺。
很痛快。
等跑到停车场时候,阮舒寒忍不住笑了一下,冷艳的面容瞬间活色生香。他基本不大笑,面部肌肉像在卡槽,需要时,精确地移动几分。
郑言捕捉到这个笑容,自己也是眉眼弯弯,说道:“遇见你的时候总在下雨。“
他顿了顿,继续道:“晴天很好,可是下雨
', ' ')('天也很好。这样子跑一跑,心里痛快多了。“
阮舒寒摸摸他脑袋,挪揄道:“下次别打架了,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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