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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黑夜过去,也带走了那些伤心的过往。天亮的时候,我们又能将自己的情绪掩盖。
我逐渐习惯了每晚和姚逸在酒吧看店的生活,甚至产生了日子可以一直这样下去的错觉。
直到手机弹出新的消息通知。
熟悉的头像和昵称,熟悉的颜文字和表情包,一时间让我感到有些恍惚——是程昭发来的好友申请。
……
重复地划动着手机屏幕的手指落下又抬起,我分明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可是最终的输入框里仍是空白一片。
“想去就去吧。”
我讶异地抬起头来,对上大叔含着笑意的眼神。
据大叔所言,我已经对着面前这块发光的砖头纠结了快半个小时,以至于原本出于好奇过来看看的他已经能把聊天记录倒背如流了。
我被大叔夸张的说法逗笑,又忍不住思考他所说的事实。拒绝分明只是一句话的事,我犹豫许久,却始终打不出一个字来。
……原来我还是想去,对吗?即便我已经知道自己无法见到亲生父亲的事实。
那么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
脑海中浮现出那间宽阔的客厅,弥漫着与我相似的花香味信息素,皱着眉头把我推远、嘴上说着“不用管我”的程昭好像还近在眼前。
“反正姚逸也快出去实习了……”大叔还在善解人意地帮我找着理由,我却感觉自己从当下的场景中抽离出来,渐渐听不清他的话了。
·
我把要去程昭家做家教的事主动告诉了姚逸。
看着他稍微露出讶异的眼神,我熟稔地发问:“认识?”
我盯着他的嘴唇一张一合,说出和上一次相差无几的回答,这才放下心来。
“你有去过他们家吗?那里的路是不是不太好走……”,我偷偷瞟了他一眼,确认他没有要否认的意思,才把自己的真实意图摆上台面,“你能带我去吗?”
自从见面的那句“我没有家了”开始,我好像麻烦姚逸帮我做了太多繁琐的小事,想要缠住他的心思过于明显,但是我也没有做任何的掩饰。
以姚逸的敏锐不可能察觉不到,可他仍然答应了。每一次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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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16路公交车上,我和姚逸并排坐着,狭窄的位置使得我们两人手臂相依。阳光透过窗户照得我有些睁不开眼,我往他的方向靠了靠,感到自己的头发擦过他的肩头,鼻尖触到衣料,嗅到淡淡的信息素味道,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他:“你有什么……”
姚逸听到我的声音,侧过头来,垂眸看我。
四目相对,我才迟钝地为接下来要说的话感到羞耻:“就是……带着你信息素味道的小物件之类的,可以暂时给我吗?”
我感觉脸热得有些难受,应该是阳光的错。
“我害怕你不在身边,我会被其他alpha的信息素影响。”一个有些蹩脚的借口。
其实只是因为我会想你。
话里的隐含意义太过欲盖弥彰,我有些担心姚逸会不会戳穿我拙劣的谎言。
不过我很快意识到,在姚逸身上这类担心毫无意义,他从我脸上移开视线,很认真地思考着。
半晌,他开始动作,把右手无名指上的银色戒指取了下来:“这个?”,看我有些犹豫,还补充道,“只是装饰品。”
我伸出手去,那枚银色的戒指就落在我的手心,把它捧到鼻前,我避开姚逸的视线轻轻嗅了下,能闻到很淡的他的信息素味道。足够了。
……
你需要我的信息素吗?
我没能问出口。
·
姚逸在我身前按响门铃,位置的缘故,几近遮挡住了我的半个身子。
从门后探出脑袋的程昭先与姚逸打了个照面,语气中是藏不住的惊喜:“姚逸哥?”
“嗯,”姚逸打过招呼,侧身把我带上前去,“来给你的家教老师带带路。”
我和程昭对上视线,果不其然他抢先一步开口道:“沈臻老师?”
我硬着头皮答应,正觉得三个人堵在门口的情境有些尴尬,姚逸突然说他先走了。
我没想到他就真的只是来给我“带带路”,不过想着他快要出发去邻市了,也没有办法挽留。
“走了。”姚逸看向程昭,又把目光转向我,在我身上无声地停留了几秒,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我跟在程昭身后进门,从书包侧兜里拿出那枚戒指,戴在了右手无名指上。
家教的工作按部就班地开展着,我和程昭商量着具体的补习时间,当他提到九月一号开学的时候,我禁不住皱起眉头。
“你们暑假这么长吗?”
他的脸上根本藏不住笑容,眼下随着动作浮起浅浅的卧蚕,说:“本来八月初就要开学的,但是有人举报学校补课,所以……”
我一时间有些无语,又笑他开心的样子还是个孩子。
', ' ')('事件再一次发生了微小的变化,但至少从目前来看不会对后续产生太大影响。
我们仍旧约定按照高考的时间安排补习语文和数学,不过这一次我没有住在程昭家,上午和下午结束后都会坚持回家。由于时间并不冲突,晚上我还是会去酒吧帮大叔干一些活。
也许是因为和程昭接触的时间变少了,虽然他还是那般自来熟的样子,但我明显察觉到和上一次相比,他主动的肢体接触变少了,甚至还有些刻意地保持着距离。
……是好事。毕竟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家教老师,我要做的就是辅导好他的功课。当然,如果说我有什么私心的话,我希望自己能确认他在临近分化时能安全到达医院,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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