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颜念纯粹就是不想见楚闵曜才说有事,但是上班时间她又不能离开医院太久,就到医院旁边的小商店里买了瓶水和面包,然后一个人坐在中庭花园里吃。
正值秋日,青葱的树叶褪去生机勃勃的颜色,在金色的秋风中盘旋落下,纷纷扬扬,连风儿里都带着几分落叶的气息。
骆颜念一手拿着还剩的半瓶水,一手伏贴在香樟树上,树叶迎风飞扬,唯独除了这香樟树,始终春意盅然。
一股秋意凉风拂来,枝头摇曳,密密匝匝的树叶碰撞在一起,发出“沙沙”的声响。
骆颜念转身靠在香樟树的树干上,百无聊赖的转着手里的汽水瓶子。
思绪飘啊飘啊,一下子飘得很远,直到一个外人的突然闯入才回过神来。
望着那位入侵者,骆颜念就像守护自己领土的母刺猬,目光凌然的盯着,并竖起浑身锐利的刺,防范着他。
楚闵曜一点也不在意她的目光,自然而平淡的走到休息长椅上坐下。
即便他只是随意的靠在那儿,身上那股浑然天成的翩然清贵的气质,也赫然散发开来。
“躲我是没有用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你以为躲开我就碰不到面了?”他的眼神变化莫测,嘴角微微向上扬起,带着淡淡的嘲讽。
被楚闵曜毫不犹豫的揭穿心思,骆颜念脸上伪装的漠然差点没挂住,脸色瞬间突变,却又始终努力保持镇定,“你太自作多情了!”
楚闵曜呵呵的淡笑了两声,那语气即便嘴上没说什么,意思也很明了。
此时此刻两人的独处让骆颜念有种强烈的窘迫感,她迫不及待想要逃离,并且也这么做了。丢下一句“我医院里还有事”,她连头也没回的匆匆走了,不,跑了。
凝视着她仓皇逃去的身影,楚闵曜眸里的冷然一点点凝聚成霜,霜又一寸寸凝固成冰,身上散发的寒气形成强大的冷气场,仿佛会侵袭整个世界。
骆颜念一口气跑回了办公室,不,或者说是“逃”回了办公室。关上门,她无力的靠在门板上,闭上眼,满脑子都是楚闵曜揭穿她心思的那句话。
明知道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可是她……始终没办法做到啊。
恍恍惚惚间就到了下午。
骆颜念刚给病患做完检查,拿着东西离开病房时,徐旖旖突然跑过来说要带她看点东西。
见徐旖旖又是一副一惊一乍的模样,骆颜念雾里看花似的,根本没懂,“旖旖,你到底要带我去看什么?”
“我不知道怎么说,颜念姐你跟我去看了就知道。”徐旖旖也不知从何说起,干脆带她去看她自己看个明白。
骆颜念就这么一路跟着徐旖旖来到住院部门口病人散步晒太阳的草坪上。
徐旖旖指着人工湖处,那排被秋意染上金黄色的柳树方向,对骆颜念说:“颜念姐,你自己看吧。”
骆颜念缓缓望过去,只见人工湖面碧绿得就像一块无暇的翡翠,湖水在秋风调皮的撩拨下,荡起一阵阵涟漪,波光粼粼又清澈透明。
湖畔堆砌着许多巨型鹅卵石,不少病人家属陪着病人在湖边小径上散步。
张望了一圈,就在骆颜念觉得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时,站在湖前两道身影瞬间吸引住了她的眼球。
女孩穿着红白条相间的病号服,宽大的病号服衬托得她的身子更纤瘦。
旁边的男人扶着她,那动作里带着小心翼翼,仿佛怕摔着碰着,而他的呵护让女孩看起来好似更加的弱不禁风。
徐旖旖见骆颜念半天没个反应,用手碰了碰她,担忧道:“颜念姐,你没事吧?”
骆颜念觉得心情有点闷,奇怪的是仅仅觉得闷,没有其他不适,难道她对这样的画面产生抵抗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