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足够信任他才会给他打电话的,结果还是发生了这种事。
许多情绪在她脑海中交替闪过,最后只剩下一丝残余的庆幸。因为是他所以没觉得吃亏这样的念头冒出来时,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她忍不住捂住脸,深感羞愧。
混乱中她感觉到青年坐上了床,伸手替她顺了顺头发,压抑着笑意的声音很温和,“别哭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她分明听到了这话里的不认真。
陶可林太想笑了,憋得费劲,就这程度已经很困难了,怎么认真得起来。
而后腰窝就被女人狠狠踹了一脚,力道不轻,陶可林的腰侧立刻就麻了。他来不及躲避,第二脚又接踵而至,这一脚踹在他的大腿上,疼得他倒抽一口气,不得不一把按住女人的脚踝,笑道:“怎么这么喜欢踢人呢,昨晚也是瞎踹……往哪蹬呢?哎,你再蹬,再蹬我就把你这蹄子撅了信不信?”
宁朦噌地跪坐起来,趁着陶可林没有反应过来,掀起被子往他脑门上一盖,而后翻身坐在他腰上,双手攥紧对着他一顿胖揍。陶可林在被窝里哀叫连连,叫了几次好姐姐别打了,宁朦听着越发暴躁,一边打他一边吼:“闭嘴!谁是你姐姐!不要脸!混蛋!乘人之危!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鸡飞蛋打中,电话铃声响了好多遍宁朦都没听见,她现在已经完全失了心智,陶可林从被窝里挣扎出来,勉强捉住她的手提醒她:“电话在响,去看看,说不定是工作上的事。”
女人这才稍微冷静了下来,转身去拿手机。
她的包就搁在床头柜,所以她轻易就拿到了手机,只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就接通了。陶可林正下床要去收她的衣服进来,听到她的声音时,停住了动作。
“喂,恩,早,早餐?不用了我等会再下去吃……下午的航班,恩,你也是?噢好,我等会出门再给你电话,谢谢啊。”
她挂了电话,心烦意乱地抱头,陶可林折回来,神色不虞地问她:“宋清?”
女人没有搭理他。
青年却不识趣地继续追问:“他要和你一起回去?你答应了?”
宁朦终于不耐烦地抬头,“关你什么事?”
他也有些恼火了,一把擒住正欲下床的女人,皱着眉道:“你到底有没有一点戒备心?昨晚要是我不在,今天早上躺在你身边的人就会是他了!你是真的毫无知觉吗?”
宁朦冷冷地回了一句:“有区别么?”
“没有区别?”陶可林一怔,随即怒火被完全点燃,几乎是怒吼出声:“你觉得我和他没有区别?被我睡和被他睡没有区别?宁朦,你他妈有病吧?”
“你才有病!”宁朦更大声的吼回去,“睡了就睡了!翻来覆去的说有意思吗!你这是在彰显军功吗?”
☆、第45章四十五
陶可林震惊了,捏着女人肩膀的手骨节微微泛白,可见是用了多大的力度。宁朦疼得皱了皱眉,但依旧没有吭一声,更没有挣扎。
最初捉弄的念头被怒火完全覆盖,他现在一门心思地纠结在她那句“没有区别”上了。
没有……区别?
她就是这么想的?
他没有意识到这个玩笑开大了,更不会知道宁朦现在心底有多乱。他只是因为她的态度隐约觉得,如果她早上起来发现身边的人是宋清,也许还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这种意识让他有些挫败,也有些慌张。
他在这之前一直以为宁朦对自己也是有些好感的,两人之间多少是有些暧昧的。所以他才会这么积极的应敌,兴冲冲地跟着她。
如果这是错觉,那在她心里,他算什么呢?
这个时候其实应该解释的,虽然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但也比继续误会要好,但是陶可林不知怎么的,愣是说不出半个字。
宁朦反而在这一分多钟的沉默里渐渐平静了下来,她推开肩膀上的手,冷声说:“你能出去一下么?我要起来穿衣服了。”
陶可林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被这么推了一下之后满心的不服和委屈,一时也忍不住控诉出声:“我照顾过你那么多次,洗衣拖地,买菜洗碗,不眠不休地给你画稿子,甚至连你的痛经都治好了,怎么就和那个什么都没做过的兽医没区别呢?宁朦,你太让人伤心了。”
一脸小媳妇的模样。
宁朦一愣,而后完全被逗笑了,一早上乱七八糟的情绪在此刻烟消云散,莫名的整个人轻松了下来,几乎是瞬间就想通透,一点都介意不起来了,也发不起脾气了。
喜欢就是喜欢,睡了就是睡了,怎么想,她都占了便宜。何况她本来也不是有多介意,只是有些恼羞成怒。
“有区别有区别。”她连连点头,声音放柔和下来,哄小孩一样的表情,“你比他好多了,真的,横竖是我喝多了染指了你,这次算你倒霉,我就不提了,你也别记在心上,出了这个门就都忘了吧,啊。”
她态度软了下来,陶可林却更委屈了,这分明就是在敷衍他,还有什么,“忘了?这种东西怎么能忘?”
这模样,倒反过来要她负责任了似的。宁朦扬眉,不解道:“为什么不能?当初你在酒吧亲了我,后来还不是当没事人一样的给我画稿,跟我做朋友的吗?”
“这层次差多了好不好?”
宁朦脸一红,也不想再跟他讨论层次的问题,只推了推他,说:“快出去,我要换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