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力量!这线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掉。
眼前的林瓒哭泣着,眼泪一颗又一颗地砸下去,闪烁着,可怜得要命。
而方寻在干什么?他呼吸收紧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凝视他的泪水,凝视那些碎开的情/欲之花。
他的喉结慢慢地滚动,像一滴岩石上的水,同那些眼泪一齐砸下,在心中黑暗的那池潭水里砸出“滴答”的声响。
“你在为了我哭,是吗?”他在梦里这样问。
又听到现实里林瓒那句轻轻的回答:“嗯。”
他也顾不上分清哪一刻意识清醒着,浅层的、深层的意识在梦里相遇、碰撞,总归是彻彻底底把他的想法给暴露了。
“很痛?”他状似温柔地再问了一句,吻上那颗痣。
林瓒摇了摇头,他又要故意把他弄痛,扳着他的下巴,蛮不讲理地低声说:“你以后,只准为了我哭。”
不对不对,谁在说话?
他分不清梦和现实的界限了。他在害怕,想逃开,想远离这个画面。他的眼皮不安地跳动着,竭力要睁开。
这时,一面巨大的镜子立起来,方寻困惑地抬起眼睛,看向那里面的镜子,但他看到一个极度陌生的自己。
镜子里,他搂着一个男人,迷恋地亲吻着那人的头发。接着,那个他自己也抬起眼睛,轻蔑地、冷漠地瞥了他一眼。
整个梦境被降下几十度的温度,他被冻得哆嗦,猛地睁开眼。被子里还是一片高热,方寻却冷得出奇,他身上全是凉透了的汗,如同在水里过了一遍。
窗外凉风阵阵,泛青的天空中,启明星正亮。屋子里灰蒙蒙的,无数个灰色的、白色的点仿佛在虚空中跳动。
方寻脑子里混沌着,他什么也思考不了,麻木地闭上了眼睛。
七点钟的时候,姜悦来敲门了:“小寻,你怎么还没起,上学要迟到了。”
方寻只觉得焦渴,手也抬不起来,嗓子嘶哑:“帮我请假,妈。”
姜悦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拿来钥匙开了门,着急地走到他床边,摸了摸他的额头:“好烫!你发烧了。”
“先帮我请假吧。”方寻再度闭上眼。
姜悦吓了一大跳:“好好好,妈妈给你请假,我们赶紧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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