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唐幼一很清楚他对自己一点兴趣的都没有,不然真要以为他是想干什么。
其实他只是在保护他铺内的酒,不让他的酒被外面的风给刮没了香气。
铺内光线不强,但能看到地上、架子上排列得整整齐齐的一个个酒缸。或许真的很久没开门了,屋子里阴冷似冰窖,倒是无半点霉味臭味,可见方伯有好好照顾这些酒。
那是当然,方伯是唐幼一见过的,唯一视酒为命的人。
铺子最里头,有一扇垂着布帘的门,布帘下端透着火光,方伯的客人应当就在里面。
唐幼一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她知道那间房是方伯用来接待客人的地方,会在里面煮酒倾谈。
婆婆也就是在那间屋里被这方伯给轻薄了,然后,婆婆抬了个大酒缸把方伯的头给砸破了。
唐幼一的视线投向方伯花白的头顶,还没看到什么,手上的布包就被抽走了。
那方伯也懒得掩饰,打开包袱,一看里面的洁白里衣,便面露喜色,枯槁的手放在上面摸了摸,好像摸的是什么财宝。
发觉唐幼一在看他,方伯脸顿时又黑了下来:“看什么看!”
唐幼一抿唇将视线撇到一边。
不知方伯当时有没有发觉婆婆是个男人。若知道了,还这般痴迷她,那还是挺……佩服婆婆的魅力。
方伯将东西收好:“说吧,要什么?”
“我要二十斤椒柏酒。”
方伯抬了抬额头纹:“要这么多?”唐幼一点头,他就一哼:“没那么多,只有五斤……诶?你还给我!”
唐幼一施施然将那包衣服藏到身后:“我这里有两件婆婆的贴身衣物,既然您说只有五斤,我也就只能给你……半件。”
方伯没好气瞪她,环臂道:“真没有,这大过年的,谁不往家里买几斤椒柏酒,你要早几个时辰来,还有几十斤,如今真只得五斤了。”
唐幼一面露难色,这该如何交差。
若没能兑现承诺,不仅是丢客,还会坏了铺子名声,红叔知道了也怕会不高兴,往后怕会生分。
这时,屋内的人发出两声咳嗽,唐幼一听出,是个年轻男子。
方伯往那头望了眼,忖了忖,对唐幼一道:“这样吧,里面那个客人方才和我买了十斤,你去求求他,看他愿不愿意让给你,十五斤马马虎虎也够了。”
唐幼一眼一亮,压低声问方伯:“里面的是什么人?好说话吗?”
方伯撇撇嘴摇摇头,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听说昨晚他杀了个人……要不是这个,我才不会给他开门。”
唐幼一脸一白,皱眉犹豫了一下,便振作起来:“我去试试吧。”
他不愿意大不了就放弃,难不成问一问就能把他激怒了?
“来吧。”方伯领着唐幼一走过去。
显然里面的人果真有威吓力,方伯如此嚣张粗野的人撩开布帘往里投视的时候,脸上都带了些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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