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可是了,人都走完了,待会儿我们得跟丢了。”见怎么哄都哄不了,唐幼一急的跺脚,圆圆的屁股随着动作微微颤晃了一下:“婆婆,快说说冯川哥。”
婆婆却心不在焉:“跟丢更好,最好是丢得谁都想不起来。”
唐幼一见婆婆指望不上,只能来凶的:“冯川,快!”冯川犹豫了许久,终于肯伸出两根粗粗的手指,轻轻拈住唐幼一高举的袖子。
唐幼一凶巴巴:“五根!”
而那位快要把马鞍整出花来的蓝脸人,若无其事地朝那边抬起了眼。
“哦!”冯川也发现两根手指使不上力,便乖乖打开五指去揪她袖子。
不想,他刚张手,那高举的小手就倏然将他的手用力一抓,抓着借力往马背上一翻,稳稳地坐在了他身后。
这一幕恰好落在蓝脸人眼里。
他清楚地看到,那只嫩圆如细笋的小手,是怎样迅速紧握住那只粗糙黝黑的大手。
“啊!小花花你怎么能这样?”
冯川气急败坏大嚎,后面的唐幼一得意地咧了个鬼脸,粉嫩的小/舌从她圆嘟嘟的小嘴里吐了出来,月光的照耀下,泛着一层萤亮的水泽。
“我就这样了哼!”
还有趣地探头瞅他,见他像被人抢了心爱的东西一样哭丧着脸,乐地忍俊不禁,笑声银铃般悦耳:“谁让你老是臭美宝贝。”
即便灯光昏暗,隔着不短的距离仍能看出,她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线,嘴巴咧地灿烂,把两颊的肉咧地嘟嘟润润。
他们的欢声笑语随着马蹄声渐渐行远,而那位蓝脸人的早已垂下头,隐在马后面,不叫人看到他的脸,只能看到一只虚虚搭在马鞍上的洁白手指,微微颤栗地抖动了一下。
“三师兄?”等候许久的花旦脸女子见蓝脸人背影僵硬,心事重重,担忧问道:“你是不是……不和我们回去?”
要见三师兄一次不容易,女子暗叹,他总是神出鬼没,而且还不太搭理人。可她就是忍不住喜欢他:“师父不是说有事要和你谈吗?”
蓝脸人缓缓抬起了头,翻身上马:“走吧。”
河家班的幽州据地在郊外一片不起眼的村庄大院里,进去里面,除了墙边屋内放着一些别家不会有的搭台唱戏的物件,没有任何让人起疑的地方。
“都收窝里去。”
一进门,吴闫真轻声说了句,手下弟兄便自觉地将武器用布条卷好包起,小心翼翼放入墙边那片堆得整整齐齐的柴堆之中,拿了块油布严严盖上,然后安静进屋,再出来时,脸上的油彩已洗净,换下的染血白衫丢进大火盆,点燃烧掉。
接着,他们开始各司其职,做饭的做饭,疗伤的疗伤,煎药的煎药,打扫的打扫。
方才画着花脸,个个看起来威武凌人,如今换了常服没了遮掩,一个个和路上遇的乡亲没什么不同,友好淳朴,看不出他们身怀秘技,杀人不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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