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很小的时候就对各种异样的目光免疫了,刚走到教学楼楼下,他的手机就响了。
屏幕上是“尤学辉”三个一点也看不出关系的姓与名的组合。
铃声响到地四次的时候,尤逾才慢条斯理的接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的是他老爹万年不变的平稳声调,没有指责,也没有疑问,开门见山的说道:“你回国的各项事宜已经办完了,我也跟共济中学的校长打过招呼了,要是再有什么问题你再说。你要是不回家住的话,这几天来我公司一趟。”
“上课,没时间。”
尤逾果断拒绝。
那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才又传来尤学辉一成不变的语气:“那你就好好学习吧。本月26号,我的婚礼,你要来的话,跟助理提前说一声。”
电话挂断好几秒,尤逾才露出一个“简直了”的嘲讽表情。
不过内心已经无感了。即使他骤然回国扔下m国学了一半的学业,即使两人半年不见,即使他一声不响的搬出去,更多的即使,尤学辉都不会表露出一点惊讶,也不会愤怒,只会平静的让手下的人处理他弄的烂摊子。
尤逾有时候觉得,他跟尤学辉绝对是这世界上最陌生的父子了,要不是亲子鉴定的报告摆在那里,俩人谁都不会信彼此之间竟然有血缘联系。
就这样,田言和景龙天天嚷着羡慕他,说亲爹给钱花,还不管他,简直是从出生起就是人生赢家啊。
不过他们看不到的是,从他妈没了那一年起,每年的除夕夜都只是家里的管家王姨陪他一起过的,至于尤学辉,却是定期打了大笔的钱过来,不过他人在哪儿,尤逾是真不清楚。
尤逾觉得有点可笑,自己在这上面浪费脑细胞干什么。
刚走到教室门口,就见景龙和田言脑袋凑在一起拱在书桌里。
尤逾路过的时候在他俩脑袋上各拍一下:“干嘛呢?拱一起抢食呢?”
田言他俩下了一大跳,刚要开口骂,听到他的声音,霍然抬头。
田言:“老大,你火了!”
尤逾在自己靠窗的位置坐下,看了一眼前面穿着干净校服的男生背影,语气漫不经心:“嗯?”
景龙已经站起来,两步走了过来,直接将手机怼到他眼前。
“尤哥,你也太不讲究了,去比赛怎么不叫上我俩。”
尤逾垂眼扫过手机屏幕上那张自己照片,微微挑眉:“怎么还传学校来了?”
“我才要问你怎么回事儿!”
景龙站在他桌子旁边,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随后又想到尤逾的脾气,将怒火转化为悲愤的问道:“怎么出趟国回来就不带我俩玩了,你自己去私赛有意思吗,都没人给你呐喊助威?”
尤逾轻哼一声:“给我呐喊助威的人多了去了。”
景龙:“……”
不过这倒是真的,看传到论坛的那几张照片就知道昨晚他有多骚了。
“你靠边点。”
田言一脸嫌弃,直接拖着凳子过来,将挡在中间的景龙拽走后,才眼睛亮晶晶的转向尤逾:“尤老大,快告诉我,昨晚到底是怎样一个骚操作的传奇故事,你这撒的是多少钱啊?”
看他一脸八卦,尤逾也懒得解释,三言两语做了个概括。
“奖金。三万。不想要,就撒了呗!”
田言:“……”
景龙鼻孔都被他的骚得扩张了,只能竖起大拇指,赞了声:“骚还是我尤哥骚!”
“谁传的照片?”尤逾问。
“传的人多了,昨天好几个逃课去看私赛了。”田言一脸郁结,抱怨道:“尤哥你真的过分了,为什么不叫我俩一起啊,多久没看你骑摩托了,那么多人都跑去看了,我俩竟然错过了。”
尤逾露出一点笑:“想看的话,今天放学让你家司机跟着开,给你看个够。实在看不够的话,哥允许录像,回家接着看。”
田言闭嘴了,一句话都不想再跟他多说。
景龙手机里弹出两条消息,他一看就咧嘴乐了,将手机又推到尤逾面前,说:“看,尤哥,晴晴昨天也拍到你了,是不是比别人拍的都好,你看这构图,还有脸上灯光和角度找的……”
还没等尤逾发表看法,田言就一把将他扯了回来,并忍无可忍的警告他。
“你可闭嘴吧你!”
早自习的预备铃在这一刻响起,周序从后门冲进来,看到尤逾他们几个的时候,猛地刹停脚步,冲他们露出一个堪称乖巧的友善微笑。
然后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全身的肉肉瞬间又软了,瘫在凳子上像个死尸。
安泽抬起专注于书本的目光,侧头看他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伸手在兜里掏了一下,然后往他面前的桌子上放一块儿糖。
周序看到那块儿糖的时候,眼睛诈尸一样亮了一瞬,然后又寂灭回去,气若游丝的说:“安安,我没有力气打开。”
安泽没说什么,给他利落的撕了糖纸,重新递过去。
后面却突然传来一声低低的笑声。
周序被惊得糖块掉进了嗓子,差点没噎死,猛地咳嗽了两下,彻底精神了。
“好同学。”
身后突然传来尤逾的慵懒的声音,他不光叫,还伸出食指敲了敲安泽的肩膀。
“也给我一块儿糖呗。”
安泽先是没动,等到周序忍不住用惊悚的眼神瞄他,他才又将手伸进兜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