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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直勾勾地盯着她。
赵意宁感觉浑身不自在,干咳一声,紧了紧衣领,揣着兜,站在一旁等着他操作。
不知怎么,眼前又浮现出谢云臻那张脸来,他在自己身下低声哀求的那一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办好了,赵小姐。”秘书笑眯眯地把银行卡还给她,“钱已经打到您卡上了,请查收。”
赵意宁接过,二话不说直接转身离开。
刚走出公司大门,手机一阵震动。是银行发来的到账信息。
“卧槽?!这么多?”
五条短信,加起来足足有一百多万!
赵意宁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迅速拦车去了最近的银行,见余额真的变成了七位数,这才彻底相信。
“这姓谢的,怎么这么大方?”
下意识摸出手机,想打电话问个清楚。
仔细一想还是算了,那人心眼比马蜂窝都多,说不好还容易被诓。
再说,钱已经打到她这里了,他想要回去也是不可能了。
就算是秘书手滑,跟自己也没有半毛钱关系。
想到这里,赵意宁心里愉悦多了,步伐也轻盈起来,不知不觉踩到了什么东西。
软绵绵的,还有点黏。
她低头一看,心脏病差点犯了。
不知道为什么,大路中间居然有一坨狗屎!
还正巧被自己踩到了!
狗屎的脚感非常好,软乎乎,滑溜溜的,一看就是新鲜的,刚出生没多久。
赵意宁僵在原地,脸色一直在变。
“哟,小姑娘,你这怕不是要走狗屎运啊。”
路过一个老大爷,手里还牵了条狗。
“这是你拉的?”
老大爷摇摇头:“不是。”
“那还不滚远点!”
赵意宁没好气地凶道。
老大爷不为所动,盯着她沉默了一会,直到把她盯得发毛,才道:“丫头,我看你财帛宫饱满,食禄仓有痣,伏羲骨丰满圆润,是要发大财啊!”
赵意宁听得一头雾水,疑惑地瞅了他一眼,莫名地,气也消了一半。
“哦,如你所说,我刚发了笔大财。”
这里是市里有名的商业街,即使现在是深夜,也依旧灯火通明。周围行人也不少。
赵意宁也是算准了老头对她没什么威胁,才敢大大方方地往外说。
谁知,老大爷却摇摇头,露出一个颇有深意的笑来:“不止。”
“你最近要发一笔横财。”
“足以逆天改命,一步登天。”
她失笑:“你这老头,还怪会说的。”
赵意宁也没过多停留,直接走了,她从不信鬼神。
如果信的话,那她早就死了。
随便找了家店买了双鞋,然后就坐地铁去了医院。
虽然是发了一笔小财,但她还要还债,为将来做打算,她欠的可远不止这么点。
深夜的病房静悄悄的,只有走廊的灯开着,两个护士在值班。
俩人一个在那打瞌睡,另一个在桌子底下偷偷玩手机。
赵意宁轻飘飘走过去,两人丝毫没有察觉。
她妈的病房在走廊尽头那一间,托陆旬的照顾,至今还是个单间。
轻手轻脚地开关门,生怕吵醒谁似的。
她出去一趟回来不过才几个小时,心境却是大不一样。
赵意宁没开灯,静静走到床旁坐下,借着月光,定定地望着床上插满管子的人,眼神空洞。
为了处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她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合眼了,可她现在一点也不困。
乌云飘过来挡住月亮,病房里陷入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睁眼和闭眼完全没有区别。
她蜷在凳子上,半张脸埋进手臂里,只留双眼睛在外面,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她忽然想起,自己今年19岁,上大三。
室友在学校聚餐打游戏谈恋爱的时候,她在逃课,赚钱,照顾病人。
又想起上高中的时候,那时母亲还没出车祸,但尿毒症和高血压折磨得生不如死,每天只能在床上躺着。她只好白天上学,晚自习请假打工赚钱养家。
又想起初中她妈妈为了要点生活费,被她爸暴打得只剩一口气,趴在地上求她打120的时候。
乌云走了,月光逐渐洒落出来,眼前突然变亮了。
赵意宁一个激灵,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做了个梦。
缓了一会儿,看着床上的病人,她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冰冷的月光撒在女人死气沉沉的脸上,她纹丝不动,就像一具尸体。
这哪是植物人,分明就是一个死人吧。
母亲早就死了吧,死在两年前那场车祸里。
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整整两年
', ' ')(',这真的是活人吗?母亲真的活着吗?
如果是的话,那么活人和死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活人需要呼吸,而死人不需要。
赵意宁起身,揭开母亲脸上的氧气面罩,细细观察。
一分钟,没有变化。
两分钟,没有变化。
……
十分钟,依然没有变化。
活人是不可能撑这么久的。
果然,母亲早就死了。
赵意宁走出病房,内心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远远望了一眼,那个护士还在打瞌睡,另一个却不见了。
她眸色一沉,定定站在原地足有五六分钟,看到另一个护士从厕所走出来,才转身从消防通道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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