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细昏昏欲睡：“你还记得我们曾经讨论过顾昭未来想做的职业吗？”
“当然，”沈青松声音带着笑意，“拭目以待吧。”
餐馆打算在年二十七放假，今天是营业的最后一天，大家都很兴奋。邓刚已经买好了明天的车票，蓝春草蓝姨也收到了子女的电话，让她不要回家，好好待在外面，蓝姨不用回去那个家，高兴得不行。
“林护士，下夜班啦？”顾细坐在收银台，和外面经过的医护工作人员打招呼。
原先那个院区有一部分人调到分区，沈青松和顾细之前工作时与人为善，而现在细心餐馆的东西干净卫生好吃，医护人员都特别喜欢，他们时常去医院送外卖，大家见到面都会问一句，关系维持得很不错。
“是啊，你们明天就放假了？提前祝你们新年快乐啊！”
“也提前祝你新春快乐！”顾细笑着回道。
中午没那么多人时，顾昭来到餐馆和顾细、沈青松一起吃午饭。
“你们今天去冬泳怎么样？”顾细问。
一放寒假，沈青松和顾昭、杜浩两个孩子商量后，征得他们的同意，给他们报了冬泳班。
顾昭举起手臂：“挺好，我觉得身体强壮了。”
“什么强壮了？”一道陌生的声音闯进来。
顾细抬头一看，惊喜道：“院长，您怎么来了？”
院长对沈青松、顾昭两父子印象深刻，调来这个院区后，看到沈青松在这里开了餐馆，经常过来吃点东西，和顾细都聊熟了。
顾昭笑着打招呼，以前他和爸爸在旧院区送饭还碰到过院长：“院长好！”
“你好你好，”院长笑呵呵，“我太想念你们的卤肉面了，给我来一碗？”
沈青松立马道：“院长稍等。“说罢起身进厨房叫邓刚多做一碗，刚好他们一家人今天吃的就是卤肉面，很方便。
顾细邀请院长同坐一桌，院长欣然坐下，目光慈和看向顾昭：“我记得小昭读高中了？”
顾昭礼貌答道：“是的。”
“好好学习，以后想好做什么了吗？”
顾昭看看父母，又看看院长，第一次说出对未来的规划：“妈，爸，院长，你们觉得，我做医生怎么样？”
第33章 欢迎回家（33）
“医生？”先做出反应的是院长, 毕竟和他现在从事的职业有关。
“你为什么想要当医生？”院长问。
这个问题，他通常也会询问新进来的医生，得到的回答各不相同。
一时间，顾昭陷入深思, 似乎有点难以回答。
院长忽地反应过来, 就算是学医的学生, 也不一定能立刻回答出来，回答得深刻。他习惯性地把面前的人当成预备役准医生, 可面前的孩子还是个高中生，不是为难人吗？
他正想说不用了, 换个问题，比如说学医之后想要哪个科的医生诸如此类的问题，可以让孩子更容易回答。
却不想, 顾昭开口了：“大概是因为我之前送饭时看到的那个小孩子吧，我不想看到他苍白着脸躺到床上, 我想看到他健康地阳光下奔跑。”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
其实，最重要的原因, 是他出生的情形, 据说是当时儿科的一个工作人员被沈家的商业对手收买做出掉包的事，如果他在儿科，一定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这事没必要对院长提起。
有些原因，他知道就好。
有些事情，他清楚就好。
何况周围那么多人, 他的事也适不合在这里说。
“对，你之前和你爸爸去过儿科送饭, 我还记得, ”院长感叹, “原来如此。那很好啊，你爸爸妈妈同意，你自己的成绩也能上医学院的话，你又喜欢的话，当医生也很好。”
院长看向顾细和沈青松夫妻，笑道：“怎么样？我就越俎代庖，替小昭问问你俩的意见？”
顾昭期待地看向父母，他知道父母一定会支持他的任何决定，但还是想要亲耳听到他们的回答。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听到了想要听到的答案。
“我们当然支持孩子的兴趣和志向，”顾细朗声回应院长的话，而后认真笃定和他道，“想做什么都可以。”
“那就没有任何问题了，以后可以来我们医院工作，你看，出门就回家，多方便。”院长乐呵呵道，活像已经招收到了一位优秀的医生。到了他这个年纪，最高兴的事，莫过于医学事业后继有人啊。
“那敢情好，”顾细笑道，“真这样可就方便了。”
顾昭跟着笑，他心底也是这么打算。
不过他也知道，大人们说的都是客气话，未来的事，谁说得准呢？那不如等到他真正当了医生，找到工作后，用行动证明他的计划。
“不过啊事先说清楚，学医还是比较苦的，期末考可比高考还要难。”院长打趣道，“到时可不要怪我骗你，然后哭鼻子啊。”
顾昭好奇，问了医学院要怎么上课，上的是什么课，考试要考什么，院长都耐心回答了。
顾昭听完，似乎还能接受。医生要对生命负责，当然要严格要求。
他想试试。
见顾昭没有被吓跑，院长更开心了。
顾细给院长倒茶，“多谢院长给我们解惑，今天这顿可不能再推脱了，算是给您的解答费。”
以前院长来这里吃，连折扣都不肯要，坚持原价，是个很有原则的人。
“行，”这次院长终于不再推脱，他无比希望今日说出的话，能对年轻人有所帮助，算是对年轻人最美好的祝福，“预祝小昭心想事成，考上你理想的学校。”
院长离开后，顾细一家关于职业的讨论还在继续。
顾昭可以对父母说出心里话，“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当儿科医生。”
顾昭是个很有耐心的孩子，顾细想了想，如果孩子喜欢的话，貌似也不错。
“那很好啊，可以的！”顾细对孩子想做的事一向都是以鼓励为主。
夫妻俩分工明确，配合默契，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当然顾昭不是熊孩子，无需下重语气，稍微提醒一下就行。
沈青松勉励道：“现在有了目标，就要努力学习了，到时分数不够，那现在说什么都是枉然。加油吧。”
“我会努力的。”顾昭目光灼灼。
“是个大男生了，懂了思考自己的未来，有自己的想法，”顾细给顾昭夹了个鸡腿，“吃多点，快高长大，希望你早日实现你的梦想。”
顾昭现在的食量比沈青松都大，但吃多少好像都没见胖。
看握着筷子的这只手，几乎和沈青松一般大，只不过没有沈青松那么有力量感，而是更加清瘦，手指比较修长。
谈到还没实现的梦想，顾昭有点羞涩，低头咬了一口卤汁满满的鸡腿。
顾细想了想，心思一转，“当儿科医生要很有耐心吧，那要不要提前实习一下？”
顾昭下意识问：“我要有弟弟妹妹了？”
顾细：“……”
“想什么嗯？”顾细没好气地瞪了顾昭一眼，“之前不是说了，二宝是小猫，但咱们的小猫在哪儿？”
没有！
暑假从老家回来到现在，二宝还是没出现！
原因是沈青松说要讲究缘分，不要特地买小猫，就像，咳，人怀孕一样，讲究缘分，如果缘分到了，上天会给他们送只小猫过来。这个歪理邪说竟然还得到了顾昭的支持，他竟然觉得很有道理，还说外面这么多流浪猫，总有一个会撞到他们的面前。
既然两父子意见一致，当初又说好了，顾昭是照顾二宝的主力军，考虑这一点，顾细采纳了父子俩的意见，随他们所愿，她也看看他们说的缘分到底在哪儿。
可快半年了，他们的缘分，连个影儿都没有。
顾细：“你说奇怪不奇怪，竟然没有流浪猫过来我们店里讨食。”
“咱们店里卫生做得太好了，没有老鼠，哪里有流浪猫。” 沈青松一本正经道。
这个理由无法反驳。
顾昭跟着忧愁起来：“那咱们要不要继续等下去？”谁都不知道他们心心念念的二宝现在在什么地方。
“嗯哼，”顾细夹起一条炸小鱼，“等着吧，既然说好了要等，那就等吧，可能我们的小鱼做得还不够香。”
这句话给了顾昭启发：“我要不要带着小鱼出去走一圈？”
“可以试试？”沈青松都忍不住笑了，真有想法。
于是乎，在回家的路上，顾昭被塞了一袋子炸鱼，他一边走一边吃，然后走到楼下，郁闷地发现还是没有小猫闻到味道。
回到兰景苑，他直接去了杜浩的家。
“你身上什么味道，好香啊？”
顾昭无语地看着杜浩扑上来搜自己的身：好吧，可能这是他们找到的人形小猫。
翌日一早，沈青松载着一家人送邓刚去火车站。
邓刚挠头：“其实不用这么大阵仗。”他都不好意思了。
顾昭帮忙提行李：“刚子哥，听说过年最多坏人了，我们不多点人，万一咱们精心为奶奶和大伯母她们准备的东西被偷了怎么办？这么多人，你一双眼睛怎么看得过来？我们得帮你掌眼。”
一说到坏人，邓刚立刻紧张起来，认同了顾昭这番话，再也没推辞。
顾细好笑，顾昭显然摸清了刚子的脾气和思维方式。
一边向登机口走去，她一边嘱咐邓刚要和沈青苗详细说月供的事。虽然她在电话里解释过了，但沈青苗应该也很乐意再听邓刚说一遍。
现在因为沈青苗一家三口都还没有g市户口，之前说好了，先挂在沈青松名下，幸好g市现在还没限购。
“你回去问问你姑姑，等丫丫上大学后，有没有意向来g市发展，这样他们能买社保，可以更快过户，要不然就得等丫丫工作后直接转到丫丫名下了。”
看沈青苗他们的意思，是想丫丫留在在g市的。
“嗯，好，小婶，我都背熟了，保证一字不差。”
这事关系重大，涉及到钱财，邓刚不敢疏忽，常常让顾细说给他听，然后他一句一句地背下来。
为此，他在电脑上看科目一的时间都缩短了，过年前最后一次考试还没过，这次回去肯定要被奶奶妈妈姑姑耳提面命地训了。
他可真是太难了。
邓刚一个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男生想到这儿忍不住嘤嘤嘤，为什么考车还要考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