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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笑得眯眯眼,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他:「我就是。我姓周──大家都叫我周先生。」

「周先生。」他一顿,掌心被那热水杯暖了暖。「我──我想离开。」

「你知道的,我不是、我不是………」

他吸了口气。

「我不是疯子。」

周先生又问:「那麽,离开这儿,你打算要去哪?」

男人的眼睛闪了闪。抓著衣服的皱,他道:「我、我我要去找人。」

「找谁?」

「找一个女人──」「她叫水茵,是个──是个很温暖的人。」

「那麽,你打算怎麽出发?我是指,你知道那目的地在哪?路途多远?你想怎麽过去,搭地铁?开车?或是搭公路巴士?」

「我我我我我………」那眼睛吃力的转了又转。他吭吭巴巴的道:「………我不知道…………」

「那麽,我再问你,你知道自己叫什麽名字?」

周先生说:「还有,几岁?家住哪里?家里有哪些人?」

「你能完整的告诉我吗?」

「如如如如果我、我都答对了呢?」

周先生给了他一记鼓励的笑。

「那麽,我亲自送你离开,好不好?」

男人顿时拉开了一抹笑──

「我──我──」

然後,他瞠著眼,略略咧开了唇。

那惨白的脸上看起来有多麽无助。

颓然失措──

於是,他哭了。

沮丧的、忘我的,哀哀的哭著。

周先生按住他肩头,「好了好了,这有什麽好哭的呢?」

「可是……可是……可是………」

周先生拉过他的手:「别说啦,现在是吃饭时间呢,你陪我去吃的东西好不好。」

「我、我───」

当耳边再度响起当──当───当的声响时,

男人孩子气的皱眉。

「吵死啦吵死啦吵死啦吵死啦吵死啦吵死啦吵死啦吵死啦吵死啦吵死啦吵死啦………」

他的情绪瞬间暴动了起来。

拿起手开始猛刮自己巴掌──周先生一看状况不对,大声呼叫门外的人。

他熟门熟路的将瘦小的男人、崩溃而不停自虐的男人强按倒在地上。

「吵死啦吵死啦吵死啦吵死啦……」

「什麽东西吵死了?」

当那药剂缓缓注尽他体内,开始发挥之际。

男人软在地上,迷迷糊糊的听著问。

脑子又是一片嗡嗡的转。

「一直有当──当的………」

当再度限入沉睡之际,他反是笑了。

原来,那是以往做弥撒前,教堂的钟声呢………

当──当──当───

《预计30章以内结束》

高ii·爱比死更冷27

《最·终·回》

那一日,天晴风和。花花草草碎语嬉闹其中,格外悦人耳目。

水茵靠在那园内凉亭软塌上昏昏欲睡。忽觉得有面热气巡过,误以为是风,却又想起风怎会有人的气息。

她睁开眼,就见得田义坐在身侧。

而自己身上压著的,则是转了半身,又咂咂口水睡著的小元华。

田义问:「怎麽就这麽睡了?」

「没,没睡──只是闭目养神。」她说:「罗医生不也说了,那只是心疾方面的问题,放宽心了,血也就不吐了。」

前几日子,终是让莫森撞见了她欲藏起再丢弃染了血的纸巾。

田义深深吸了口气,勉强笑道:「你总是想太多,趁现在听医生的话也好,少点烦恼,你要健健康康的……一直陪我们在一块。」

她沉默许久,好半晌才作声:

「田义,你说说,怎麽过往的那些苦日子,嚼久了,竟然也就这麽算了。」她笑,轻轻将宝宝拥入怀:「人最差的,就是惰x与记x……如今,我怎麽两样全凑全了?」

对於周遭的艺术造景,美不胜收的风景却是谁也无心观赏。

他淡淡拧眉,叹道:「………那件事,你说来说去还是怪我们?」

她摇头:「不是说了起火点是修女点蜡烛时不慎弄倒的吗?我不至於是非不分。」

田义留下一俊美的侧面,头微垂。

不再多言──

教堂的那场意外大火,整整烧了一整晚。

金黄色的熊熊火焰,顺著那天空烧呀烧的不断往上飘去。

水茵绝怆的险些要跪在地上。

她不懂为什麽神父不肯出逃……

这样的生死关头下,却只留给她最後一记默默欢颜。

她想起过去种种,有种错觉下──

竟引申出与元华再重逢下的那点熟悉感。

她心头一震,踉跄後退好几步。怎会知,在她末半生,还会有过这样一般,比烟花还要灿烂的灼灼印象。

是她间接带领他走向那无望的死海中吗?

为什麽他还是那样的笑,不恨──?

太多又太重的思绪排山倒海而过,她终是再也忍不住,喷了一大口血渍。

而再度醒来,竟是分不清现实与梦。

她下地,却见阳台角落看见躲在一旁痛哭颤肩的男人──

心一拧。她终是围上前去。

双手抚上削挺俊颜,却沾上点点血色………

痛到最後,叫那血都渗尽。

男人们痴痴的看著她,悲痛的,绝裂的──

「水茵,你究竟还要藏到什麽时候?」

他们双手摊开,竟是她原先藏著染了血的纸巾。

为什麽到头来,追来的,还是一场空──

他们跪在那儿,恳声泣道:「如果你真想走,真想撒下我们什麽都不顾……小元华呢……水嫣呢……你当真都舍得─」

她肿著眼睛看著他们,坐在地上猛摇头。

不是的……不是的……

「水茵──水茵──」

莫森道:「要我们怎麽相信你──你这个彻底狠心的家伙──总是一心想离开──」

他大力的扯出她的手,交给她的竟然是一把沉重的手枪。

水茵不可置信的瞪著他们,想要将那可怕的东西还回去,男人却推得紧,怎都不肯让她松开手。

「看,这是把上了膛的手枪,里头七颗子弹,你一个一个扫过──今生我们跟你的怨、你的债也就到此结束了。你按下那柄,什麽都能两清了……」

「不──不要──!!」

她尖叫,却是耐何不了他的动作,她的手被男人拉得好痛。

争扎间,她不断求饶。

「够了!够了──」

「莫森,拜托──不要这样………」

突然之间,她感觉到手腕被扭成一个奇怪的姿势,她被扣住的手指像是不自然的被动了一瞬,空气中划开细碎的波震,一颗子弹就这麽猛地绷出眼前、空上──

碰───!!好大一声巨响。

她的心脏与血y顿时麻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水茵!」

「水茵──!!」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没事了,水茵──」

季子搂过她,用力的。

莫森已拿开那会噬人的武器。

肖说:「水茵,不是的,你看──」他劝哄著,「只是盆栽、你击中的只是盆哉……」

她紧紧的缠著他们。

这群家伙、

这群家伙───

「够了够了──」

「我没想逃的!你们要是真有事我该怎麽办───别再折腾了!我承认,我早该认了──」

「我怎能离得开你们………」

她软弱的靠在男人的身上。

终於崩溃,

彻底的再度全面失控──

「都已经狠狠的烙在心上了你们还求得是什麽………」

「别再测试我了──别再把自己的命拿作测试我真心的工具──」

「真的,别再闹了──」

「水茵──水茵──」

一声一声,划过这不平的夜──

高ii·爱比死更冷28·完

中午过後,将女人与孩子从那凉亭给抱回屋内的床里睡好。

田义轻步踏出卧室外。

黑耀天在旁等候多时,他们互有默契的看了一眼。

下楼,其他男人们都在等著。

那家伙怎麽样?

疯了。

真疯?

那当然。

他们看著黑耀天。

你知道的,其实那已不是元华本身了……他只不过是从元华身上移植了一颗心哪…

我知道。

黑耀天叹口气。

我知道的。

从年少到现在,

属於他们的爱情,步步为营,耍诈弄计,一切的不择手段都只为那个女人。

这样太过扭曲的变态爱情。

早成最可怕又美丽的毒素──

让他们甘愿溺死其中。

哪怕要让女人痛上一辈子。

只要能让她好好待在他们身边就好──

最後一战,还是他们险险胜过。

最後,还是他们赢了。

她输得──心服口服。

她没睡,打从田义跟黑耀天离开後,她轻手轻脚的推门,来到楼梯的死角处。

当听到那人没事之後,水茵的泪水总算是极释然的落了下来。

感谢上帝。

没再让她与男人们手中多添一条冤魂。

其实打从开始她就嗅到不对劲了,关於男人们素来玩耍的把戏她怎会无所察觉───於是当她看见那个笑得温和如春阳的男人时,就知道自己得尽全力,护住他全身而退。

虽然弄不清楚详情,但是却是掩盖不了这个新来的神父与元华太相似的气息──

但哪怕她是真心想要让神父躲开男人们蛊动下的诱惑──却发觉事情打从最初,就已全然失控。

不道德的关系,长期下来强制与被强制的爱情。

终让所有人都疯了吗?

那些自残时的吐血举动,可是她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捣鼓出来的──

她想,或许这样的身子,在紧要关头还有算计的价值──

又是怎样的一场孽,让他们彼此在爱中欲中,交杂著心机角力赛。

这麽多年下去,这般作恶的爱情呀,她早已认哉。

她回到卧室里,看著床上熟睡的宝宝,大人们之间混乱的关系,在将来又会对孩子造成多大的影响?

紧紧的抱过孩子,那温热n香的气味是如此真实。

不论纠缠在他们身边是何种爱情,都已经彻底溶进骨粘入心──谁也离不了谁。

生命本就是一团扯不清的烂泥巴,来来去去终归一场空。

他们总有一日会失去所有。

但再那之前,就让他们在欲海滔滔间沉沦───

再沉沦。

《高校生的玩物ii·整卷完》

後记:

真的结束了~~~

不会再有其他的。这是茶的第一篇np文~~~~也是整篇彻底虐文~~~

其实还想写得更深入一点但是剧情与角色不太容许~~~~

不过,还是谢谢大大们的支持~~~

至於为什麽从头虐到尾~~~~

男人们始终不相信水茵会爱上他们

这种信心,因元华的死而更深入心骨~~

於是他们非要不断的测试~~~~多少让女人明白~~~就算是要牺牲不论多少无辜的人

他们都会紧抓住她不放~~~~~~

真是好痛的爱情呀==”

之後,高校剩最後两篇番外《会议篇》《元华篇(也就是唯一的宝宝啦~~)》

然後~~~~~~茶就开始更傻傻爱鸟~~~~

还请多多支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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