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打扮成熟的女人,胸前挂着的证件牌表明她老师的身份。她的脸上满是惊喜:“真的是你啊?”
温眠下意识看向钟远,他满脸疑惑:“你是?”
“我是范辰,以前跟你一个班的。”范辰一点都不介意,因为钟远年少时并不爱打理人,谁也没想到他会摇身一变成为首富华成峰的儿子,身份显赫,同时又顾念着旧情,大手一挥便给母校捐赠了几千万。
范辰继续道:“徐主任要是知道你过来了……”
“不好意思。”钟远不得不打断她,“我现在还有事,可能不太方便。”
范辰一脸理解,连声说好,又道:“要不要我带你们逛学校。”
钟远连声拒绝,范辰确认他是真的不需要人带路,才恋恋不舍地走了。
错失一个结交的机会,她明显有些沮丧。
钟远满脸无奈,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比较好。
温眠什么都没说,安静地和钟远继续往前走着。不远处就是操场,他们牵着手一致朝操场走去,在一旁的看台处坐下。
“你在想什么?”钟远问道。
“我在想……”温眠拖长了语调,“徐主任怎么还没退休啊?”
“……”钟远憋了好半天,“还没到年龄吧。”
“我们是一个学校的啊?”温眠笑了一下,“刚才都没听你说。”
钟远刚想说话,又被温眠打断:“不对呀,路上的时候你怎么一点都不熟悉?”
“我也很久没来了。”钟远无奈承认。
他等了一会儿,一直没等到温眠继续问问题。他好奇问:“你没问题了吗?”
温眠点点头。
钟远揉揉她的脑袋:“可以问的。”
“不知道问什么?你还比我小一岁呢,不在一个年级也没什么交集。”温眠神情如常,“我想上厕所。”
找了个借口离开钟远后,温眠脸上的笑容一下就没了。
她心里有个猜测,但是又不自信。她很努力地回想过去,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几秒后她又想起之前的相遇,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了别的猜测,她觉得见面后的钟远,每个举动似乎都在说喜欢她。
她何德何能。
仅仅因为画了一部漫画吗?
想起钟远还在走廊上等着她,温眠不再发呆,洗了手就出去了。
只是出来后却没看见钟远的身影。
温眠疑惑地走了几步,隐约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
“……徐主任怎么知道你回来了……要我说,人家以前也没给你什么好脸色,你捐个几千万就成了知名校友……”
温眠脚步下意识后退,背部抵着强,冰凉的感觉从墙传递到背后。
这个男人的声音,她听了好几年,几乎不可能认错。
顾怀。
本该好好在画室待着的他,怎么突然出现在那里。
顾怀并没有说多久,很快另一个人打断他:“别说了,没事我走了。”
……
温眠的脑海里好像有根弦崩掉,很多散落的信息在此刻串联在一起。
为什么钟远会突然出现,为什么一个这么优秀的男人突然就对他情根深种,为什么他看她时,眼里的情绪像海一样浓厚。
她过去究竟做了什么。
她究竟错过了什么。
有脚步声迟疑地在她面前停下。
温眠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泪流满面地看着钟远。
当事实摊开在眼前,所有的深情变成一把凌厉的剑。
***
所有的争吵还未出口,情绪剧烈起伏的温眠受不住脑海中的眩晕,整个人猛得往前栽。钟远吓了一跳,大步向前,堪堪接住倒下的温眠。
“眠眠,眠眠。”他急得不行。
“晕……”温眠迷迷糊糊说了个字,之后意识便漂浮不定,时而眩晕,时而清醒。她感受到钟远背着她朝校外跑去,隐隐有一道脚步声跟了过来,焦急问她的情况。
眩晕伴随着轰鸣声齐齐向温眠袭来,没几秒,世界便清净了。
情况便是从这天开始恶化的。
她开始长时间的昏迷,受不了太强烈的光,太热太冷都难受,于是开始长时间待在病房里,昏昏沉沉,只知道每次醒来,钟远都在。
这天下午,是她难得清醒的时候。睁开眼的时候,她听到耳边有一道声音:“要喝水吗?”
“要。”开口说一个字,便觉得喉咙干。
钟远喂她喝了几口水,她才缓过来。房间里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室内永远开着灯,让温眠分不清白天和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