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眼眶里滚落的眼泪,却顺着眼底,到了舌头尖是苦涩的,到了她的手背上,提醒着这一切,是真的。
你知道吗?
这样的感觉叫做什么?
如同你一个人本来高兴得发狂,得知自己马上要结婚感受人生最幸福的瞬间,却被医生告知得了绝症,也许只能活一天,也许一刻都活不了,这样的无情又突如其来地打击,浇灭的不是人的心,而是剜了心,然后医生把那鲜红还冒着血光的心脏碰到你的面前,对着你轻轻的说,“看,这就是的心,虽然它看起来还在跳动,但是这个心却没有用了,它就应该被丢弃掉,垃圾桶才是它的归宿。”
这样的感觉就是天堂和地狱的感觉。
就在她发呆,她因为这些消息窒息的要死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眼睛瞥到来电显示上面的备注,很亲切带着爱意的昵称时,她的目光微微闪动,没有以往接到这个电话的激动,反而有一种心若死亡的呆滞。
他给自己打这个电话?
她犹豫了,最后还是接通了,这次是电话那一头的先发出声,那边的黎津南低低又温柔的说,“淋儿,我还有十几分钟就回来了。你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吗?我顺路给你倒回来。”
本来她想摇头,最后她点头,“我想吃的包子。”
“好。”
她是故意的,故意让他把路给绕远了,至少他要一个小时以后才能回来,而此刻的她也是不想见到黎津南的,而在一个小时以后,她也不在了,她和他也不用见面了,她真的很心疼,他,她最信任的黎津南,为什么可以骗自己?
这个亲子鉴定书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书房里?
如果这是真的,为什么这一切要通过郁姗姗,她才知道?
还是说,她真的如郁姗姗的嘴里所说一般,是一直被蒙在鼓里那个,最可笑最可怜最可悲的女人!
那个赌约,是她输了,她拨打了电话给郁姗姗,不是确定什么,也不是质问什么,只是单纯的说几句话。
当电话通了的时候,路淋没有说话,那边也是沉默着,不过那边的沉默带着点点清晰可入耳的笑意,那笑意是嘲讽,是蔑视,是郁姗姗在看她的笑话。
她知道她要是不开口说话,郁姗姗肯定也不会先说话的,她知道这一次,郁姗姗就是在等,在等自己开口说话,然后好好的羞辱她,或许说,这个电话本来就是自取其辱。
自取其辱也罢,笑话也罢,她都无所谓了。
路淋深吸了一口气,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地上的那一张亲子鉴定表的复印件,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着电话,然后抿了抿有些干涸的唇瓣,出声反问道:“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你一直在等着,等着我这般样子,对吧?”
郁姗姗一点儿也不着急,坐在床上的她不担心路淋会挂电话,她就故意地拖着,磨着时间,手中端着红酒杯晃了晃,然后喝了一口,吞咽下喉咙以后,才慢悠悠的开口,“我就知道,我郁姗姗下的赌约,从来没有输了这一说话。”
“只不过啊,这个电话你似乎打得有一点晚啊,我都等了半个多小时,你这么怎么慢才打过来,路大小姐--”她顿了一下,吸了一口气,故意诧异又大惊小怪的语调继续道:“不。不应该再说什么路家大小姐了,谁知道你是哪家的野种呢。”
“郁姗姗你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