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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首会,不是重点。一场会开了几个小时就结束。要是重要会议一天已经是标配。
两人并排走出会场大门。
“教授,您要去幼儿园接小羊吗?”。
听着蒋刻温和吐出小羊的名字,陈文心里有些怪怪的。
怎么叫的这么温柔亲密?听起来就跟叫自己儿子一样。但某种意义上来说,蒋刻本来就是在叫自己儿子。
若是先前,此时他一定浑身冒刺,紧张戒备。但现在他却有些不管不顾,随波逐流的意思。是不想主动告诉,也不反对青年发现的意味不明状态。
“嗯,要去接小羊,”,他平平静静的语气,没有往常的严厉戒备。
“那不如我送您吧,我刚好也要去接送孩子,”。
“孩子?”。
见人一下惊讶到极点看过来,蒋刻先是一顿,意识到什么,像是怕人误会,语气里也带了些微不可见的急,他微微一笑,“抱歉说错了,教授,是接送我哥哥的孩子”。
“嗯,”,面上虽平静下来,陈文心底却还有些余韵未平。那一刻,他还以为蒋刻跟那女负责在一起了。因为女负责有个女儿跟小羊在一个幼儿园。
他才不是特意打听的。
赶到幼儿园时间刚刚好,正遇上放学,陈文一直提着的气终于松了。他这个星期可是忙得连续好几天来晚了。
两人出发时还早,之所以踩着放学铃声才到,是因为路上出了一点小事故。
蒋刻开车十分注重安全,特别是在车里还有个陈文的情况下,更是全神贯注。
他在专心开车,而陈文则时不时借着车顶挂着的镜子偷偷瞥一眼因为专心而更显迷人的青年。
离幼儿园还有十几分钟时,蒋刻往左打方向盘,绕进一条车行街里。
突变就在这时发生,一辆车枉顾交通规则,逆行而来,撞上了蒋刻的车头斜侧,刚好是陈文的副驾驶位置。
事故发生时,因为那车速度太快,陈文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辆车撞上来,心瞬间凉了下去。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一个人抢过去抱进怀里,撞击产生的震荡里,他全身上下完全被一道温和强大的屏障紧紧护着。
直到震荡停下,陈文才定下惊魂,缓缓睁开吓得紧闭的眼,才发现原来自己完全被抱在青年怀中。
一点伤都没有。他很安全。可他却没有高兴的庆幸,而是被巨大的恐惧笼罩。
疯狂挣扎挣开那温暖安全,往日求之不得的怀抱。
“蒋刻,蒋刻,蒋刻,”,一连串急呼从嘴里冒出。手害怕的发抖,心也害怕的瑟瑟,眼神失焦,急得说不出再多。
只能急促的念出青年的名字,在青年身上乱动乱摸,像在确认什么。
“教授,我没事,我没事,”,
见陈文像是被什么东西噩住,陷入一种迷惘恐惧的情绪,蒋刻动作少见的仓促,捉住那只颤抖乱摸的手,温声安慰,甚至出格的贴在了自己嘴边。
“教授,您醒醒,我没事,”。
直到意识迷乱的人渐渐清醒,蒋刻才适时的停止了那出格的动作,而惊魂未定的陈文也就没有发现。
这出格和医务室的意识模糊一样,都落入不为人知的境地去了。
虽然车头一侧已经瘪下去,但幸运的,两人都没受伤。
最后两人是打车过来的。
“小叔!”,在小叔示意下已经和小羊交好的小侄女,一看到自己的小叔来了,连忙拉着小羊跑过去。
路上被小羊扯了一下手,小侄女当即停下来,对着小羊眨眨眼,示意自己已经收到暗号,对着站在门口的女老师甜甜说到,“老师再见!”。
小羊也一脸开心的朝老师摆手,“老师拜拜啦”。
两人走上前抱人,蒋刻满载而归,陈文却空手而归。看着手紧紧搂着蒋刻脖子,亲昵的蹭着人脖子的小羊。陈文内心十分复杂。什么时候两人这么亲密了。
陈文不知道这都是小侄女的功劳。
对于小羊今天的热情,蒋刻也有些受宠若惊,不过也很享受就是了,他总是无缘由的很喜欢小羊。
接到人之后,蒋刻周到的将陈文和小羊送到了家。
把小侄女送回舅舅家,暮色已经腼腆出现,天际隐隐一些黑蓝。
高大的青年站在一个富态的中年男人面前。蒋家的男人没有矮的,就算是比自己侄子矮了半个头,舅舅也挤入一米八行列。
“舅舅我走了,”,比自己舅舅高了半个头的蒋刻微微一笑,对舅舅告别。
“小刻,路上小心,明天别忘了,去看姐姐他们,”,舅舅和蔼的看着自己侄子,提醒人注意安全。看着高大的青年,心里无比欣慰,他的侄子已经长大成人了。
想到什么,舅舅亲切的面上带了假意的责怪,“既然不想要我送你的,那就先开着我的车,用一段时间,再去自己买一辆,这该行了吧”。
“是,舅舅我知道了,”,
', ' ')('蒋刻话还没说完,铃声就响了。
他从包里拿出手机,无声指了指手机,示意舅舅自己要接电话后,又礼貌的朝舅舅挥手告别,才转过身,按下接通键,步行前往别墅车库方向,
“小刻,证据全找到了,当事人自愿无偿提供证据,但按你说的,都给了他们一些偿付的,你拿出去,够那小子喝一壶了,我还真没看出来这小子竟然是这么个人渣,”,蒋刻的朋友语气不藏惊讶,显然对于自己查到的事情也是十分吃惊的。
“嗯,我知道了,麻烦你了,”,蒋刻温声道谢,语气十分真诚,表达出对人帮助的感谢。
这位朋友是做私家侦探的,开工不定时,费用也浮动不固。能帮蒋刻完全就凭着两人的朋友情谊。
多少人想找他都排不上号,但每次只要蒋刻一找他,朋友都会点头就答应。不仅如此,还会把蒋刻的事儿放在心上第一个,没几天就出结果了。
“哎,这就生分了啊,小刻,你当年不也帮我了吗?我们别说这些,你还当老干部呐”。
调侃完人,朋友又说起了正事,开口话音带了点严肃,“这事儿还不算完,小刻你得来一趟,这事光发邮件解决不了,”,接着他语气略微含了点疑惑和尴尬,“小刻啊,你,你”,他吞吞吐吐的,好像要说的事有点难以开口,最后他还是被难住了,放弃了开口。“算了,你来再说吧”。
a大附近有一个夜市,每年吸引无数游客,前来游玩和品尝那些数不胜数,让人眼花缭乱的各种美食。
朋友和蒋刻就约在夜市的咖啡馆里。
急匆匆赶来的人衣服都没换,依然一身黑色正装。隔着咖啡馆的玻璃门可以看见坐在靠窗位置上的朋友,正在朝他招手示意座位。
推开咖啡馆的门,门上提醒有客人进来的报音器,被门带动,滴滴滴响起。蒋刻条件反射以为是自己的手机铃声,每天找他的人太多,导致他已经形成习惯。
手往下移动一点距离,顿了一下,才意识到那是铃铛的声音,收回手,蒋刻朝把刚刚一切看在眼里,正揶揄看他的朋友微微一笑。
“见笑了,”,蒋刻走过去坐下,对朋友温和说到。
“好了,不笑你,等下我还有事,我们长话短说”,朋友开门见山拿出一个牛皮纸包,由平滑桌面上传到蒋刻面前,“这是那些证据,”。
蒋刻侧耳倾听,点点头,示意朋友继续,既然特意叫他来一趟,不可能只是为了这点证据,应该还有其他事。
朋友看了温和的青年一眼,性格干脆的人鲜少有些吞吐,“小刻,我就直说了,你以前是不是着了那孙子的道啊?”,说完这句,朋友好像终于可以跨过心里那道尴尬的线,他一脸痛心的看着蒋刻直接说出,“怎么不给我们说啊,自己担着很苦吧?”,
蒋刻听的云云雾雾,没弄懂朋友的痛心从哪里来?
朋友看着他一脸平淡,以为他到现在还在硬撑不说,心痛担忧的直接甩出另一个黑包,想要揭破蒋刻的逼不得已的伪装,好为自己的兄弟疗伤。
蒋刻接住黑包,拆开密封严实显然十分重要的包,掏出里面那一页一页的纸质材料。一点一点看下去。
整个过程蒋刻面上都十分平静,只除了翻到其中一页时,捏着页脚的手猛然抓紧,但也只是一瞬,又迅速松开。
淡定的一页一页翻完后,他久久没有抬头。
朋友理解的沉默,给以他时间去消化,发生这种事不是谁都能接受的,虽然对面的青年一脸平静,但心底必然惊涛骇浪。
蒋刻确实需要时间消化,但消化的不是惊涛骇浪,而是一片狼藉,迟到太久的心意。
第一份材料是关于蒋刻一个学长性侵犯的证据。第二份材料里则是有与那学长派人在三年前那个聚会上给他下药的证据,他猛然捏紧的那一页则记录了,那学长刻意设计他进入卫生间,把里面的某个人强势侵犯的所有计划。
而那个被设计的人,看到那两个字时,蒋刻眼一下缩紧。
不是为了惊讶和发现与同性产生关系而恶心的缩紧,是因为那瞬间心底暴增的戾气。
那戾气从何而来,聪明的他一下看破自己,对于心绪素来稳淡的蒋刻来说,那被看破的旺盛占有欲,才是让他心底真正燃起惊涛骇浪的原因。
从小就失去双亲的他好像对什么都淡淡的,努力研究是因为舅舅所教,大丈夫当为事业。待人温和则是因为良好的教养。
舅舅把他教的很好。但是他生来平淡,注定没有波澜。
可因为那两个字,他生平第一次尝到了嫉妒暴怒的戾气。
好像自己的地盘被侵犯了的暴怒,好像自己瞄准的猎物被人首先夺走的嫉妒。
无法躲避的是,他必须得承认,见到那两个字的瞬间,他担心,他嫉妒,他暴怒。
他甚至阴暗的但心侵犯那人的不是他,他嫉妒那个人被别人碰到。
因为那页纸上记录了,要设计那人时刚好连带设计他,若是时间不巧,那人就会
', ' ')('被设计进入另一个教授的怀里。
他暴怒,暴怒那人被设计到另一个人怀里。
他一片狼藉,迟到太久的心意,终于来到。
初见时的心热,每次相处时的冲动,主动开口的靠近,突然改口的话,素来平淡的心突然起伏。
原来一切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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