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蔷大口大口地喘气。
幽然,绛仍然从房间里出来,说:“就算你不想追究,这件事我也不可能罢休。”
他捻出一支烟,问卢利媛,“介意我在这里抽烟么?”
卢利媛有些局促,慌乱说:“不……不介意……”
他掏出打火机,点上,抽了一口说:“如果你只是不想让家里的丑事曝光,这个我可以帮你,办他不用兴师动众。关键,就看你到底是不是真的跟他一点瓜葛都没有了。”
客厅里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眸子如一对犀利的鹰眼,直勾勾地盯着卢利媛。
卢利媛哆嗦了一下,低头,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绛仍然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走到倪蔷身边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倪蔷看了看他,再看看卢利媛,终是叹口气,和他一起出门。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出门后,绛仍然问他。
倪蔷犯愁,“我不知道,我还想问你……”
他拿手机照着楼梯,走在前面,说:“显然的,你表妹对她那个前夫还是心软的。”
倪蔷道:“我真是不能理解她。八年,她竟然能忍受那样一个男人八年!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而且,她到现在都还对他有所留恋!”
绛仍然轻笑说:“不一定是留恋,你表妹有句话说得对,你没结婚,不会懂那种感受。她在乎地不是那个男人,而是她的孩子,那人毕竟是她孩子的生父,她不是那种能狠心逼自己孩子父亲走上绝路的人。”
倪蔷不屑,“说的好像你结过婚似的。”
绛仍然静静往前走,他的脸隐在暗处,模糊,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要到单元门口的时候,倪蔷说:“我是觉得,他们已经离婚了,利媛带着孩子生活,跟那男人再无瓜葛,这样的父亲,不要也罢!”
绛仍然走出来,路灯照在他脸上,倪蔷看到他脸上是清清浅浅的笑。
他轻轻说:“血缘,是个很神奇的东西,真的不是说没有关系就没有关系的。走,开车载我回去。”
坐在车上,绛仍然从兜里拿出一只扭蛋,拧着玩。
倪蔷觉得这东西和他呆在一起显得特别有违和感。
“你在哪弄的这个东西?”
绛仍然笑说:“那个叫宝顺的孩子,他房间里很多这东西。”
倪蔷道:“你偷孩子东西呀?”
他乜眼道:“他送我的。”
倪蔷将车子开出去,叹息道:“你竟然能跟他交流……你看出来了吧,那孩子性格有点问题。”
绛仍然点头,“嗯,自闭症,很多单亲孩子都可能得,他需要人多陪。”
“对呀,可是他父亲是那样的人……利媛要上班,把他送到我大姨家,他会跟我表哥的孩子打架,我大姨也是累,觉得宝顺都七岁,就把他送到午托班,但是午托班周末不上课,周末利媛上班,他就一个人在家。想想也是可怜。”
“你呢?你没跟他相处过?”
倪蔷抿嘴道:“我没有,我很少跟孩子接触,不太习惯和孩子打交道,更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样的孩子。”
“你不喜欢孩子?”
“倒也不是,”倪蔷说,“我觉得孩子很脆弱,与其说不喜欢和他们接触,倒不如说是不敢。你喜欢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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