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光明伏在彭远征耳边轻轻道,“彭县长,这位是县局的副书记、副局长谢辉,二把手。”
彭远征眉头紧锁。
谢辉陪着笑脸道,“彭县长,我是县局的谢辉!”
彭远征沉着脸,伸出手去让谢辉握了握,沉声道,“蔺大庸呢?”
谢辉笑笑,“彭县长,蔺局长正好去市局开会,不在县里,您有啥指示,跟我说也是一样。”
彭远征眼眸中掠过一丝寒光。他知道谢辉跟自己撒了谎,蔺大庸根本就没有去市局开会,就在县里。因为下午龚翰林和林长河召集几个要害部门一把手开座谈会,其中就有蔺大庸。
彭远征气势凛然,眸光如刀。谢辉有些心虚和忐忑不安,不敢直视彭远征的眼睛。
虽然彭远征是刚到任的常务副县,在县里的权威远远没有树立起来——而说实话,县里很多实权部门主官,暂时也未必就真正把彭远征当回事儿,但官法如炉官威如狱,彭远征的政治地位和官职摆在这里,谢辉只是一个副科级干部,这种无形的权力震慑和压迫,是难以避免的。
……
“情况基本上就是这样,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嚣张至极,无法无天之极!作为国家机器和执法力量,如果公安局对此无所作为,我们还有什么颜面对邻县父老!”彭远征挥了挥手,“谢辉,你回去通报蔺大庸,这群闹事的流氓,必须要严查严办,绳之于法!”
谢辉啪地立正,挺直腰板,向彭远征打了一个敬礼,大声道,“请彭县长放心,我们一定按照县领导的指示,调集警力立即将这群不法分子缉拿归案!”
“好,我希望你们说到做到,要对得住自己身上穿的这身衣服。”彭远征点点头,转身大步离去。
谢辉站在原地望着彭远征远去的背影,嘴角浮起了一丝无奈的苦笑。
县医院。
分管副县长严华在医院门诊楼召集了一个由卫生局主要负责人参加的现场会。严华严肃批评了县医院“认钱不认人”的作风问题,要求县医院立即进行整改,推进医德作风建设。
同时,勒令县医院院长兼党总支书记马麟代表县医院,向县政斧做出书面检讨。
严华的态度前后悬殊很大,这让马麟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严华是他的分管领导,顶头上司,直接决定着他的政治前途,这个院长能不能干下去,基本上就是严华一句话的事,马麟怎敢跟严华反驳什么。
“严县长,其实我们也是有苦衷的……”马麟扯了扯卫生局局长董存义的胳膊,示意他帮自己说几句好话。
董存义陪笑着,“是啊,严县长,医院方面也是有难处的,要说呢,这种病号,一年到头也有不少,其实真正困难的没有几个,有些人就是想要浑水摸鱼,故意赖下医院的医疗费。”
“别跟我强调客观理由,医院的难处我很清楚,但你们也不能否认的是,现在县医院的服务态度确实存在很大的问题。”严华扫了周遭几个医院的高层干部一眼,淡淡道,“我希望你们高度重视这个问题。”
马麟和董存义对视一眼,知道严华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们不能再“辩解”了,惹恼了这位脾气暴躁的分管领导,对他们没有一点好处。
“还有,卫生局和医院的同志马上开一个联席会议,讨论一下,该如何解决部分特贫患者的特殊医疗需求问题——总不能真的要见死不救吧?”
严华淡然说着,“昨天的县长办公会上有个意向,准备建立一种特病特办的专项救助通道,资金方面由县财政负担或者是政斧出面筹措,具体的艹作和管理,你们先磋商一下,拿一个初步的方案出来,完了,我再提交县长办公会研究。”
董存义一怔,迟疑道,“严县长,这个专项救助,具体该怎么理解,还请领导再指示一下。”
马麟赶紧掏出笔记本来,准备记录。
“很简单。就是医院以后遇到类似于马秋菊(王军母亲)这样家庭特别贫困、负担不起医药费的重病号,本着人道主义的原则,先予救治,同时启动这个专项救助通道,由这个专项救助基金来负担医疗费用,免除你们医院的后顾之忧。”
严华不疾不徐地解释着。
马麟嘿嘿一笑道,“严县长,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医院自然不会再做这种恶人,背上见死不救的骂名啊。”
严华晒然一笑,“这只是一个初步的想法,还需要充分的论证完善,而具体的运作更是需要慎重酝酿,你们先拿方案,完了再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