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真真像是哄宝贝,他的宝贝,他想要珍惜一辈子的宝贝——
然而——她毫无所觉地躺在床里,两眼无神,似乎对别人的声音一点感知力都没有,彻彻底底的成了鸵鸟,她没有耐心,她从不坚持,她就是乌龟,不肯自己面对现实,外面风大雨大,高个儿顶着就成。
“怎幺就来得这幺快?”那男人一直没说话,逃过叶苍泽的一揪手,他一直站在那里,没动一下,脸皮到厚,也不计较自己身上光溜溜,就径自站在那里,双手抱在胸前,一派闲适之态。
叶苍泽没啥好脸色,任谁都不会有什幺好脸色,他都看到什幺了,他的女人叫人压在地板里,与他不相上下的凶器让他的女人差点交待在这里,他坐在床沿,大赤赤地坐着。
“阿碧,怎幺了?”秦女士在敲门,声音挺大。
“没事,给蟑螂吓着了——”叶苍泽随口一记谎言,大赤赤地瞪着对面的男人,见对面男人还漾起笑意,不由面色更加冷沉了点,声音到是不重,“柳东泽,你到底想干嘛,这里也是你来的地方?”
秦女士没再敲门,她一厢情愿,觉得这开头挺好,叶苍泽那是谁呀,当得起乘龙快女婿这一词儿,她想的就无外乎让女儿嫁给叶苍泽,那样的人品,她女儿正好——
柳东泽,叶茂的小舅子,人要问,叶茂这是娶妻了?没——没有呢——叶茂跟人订过婚,到是柳家大小姐跟人私奔了,结局貌似不太好,柳东泽只能算是前小舅子了,但不管怎幺样,柳家与叶家一直交好——鱼帮水,水帮鱼,两家一直离不了。
叶老爷子的葬礼,柳家没少来人,柳家吼得出名来的人都来了,但是谁都注意到柳东泽没来,柳东泽这个人,出了名的爱玩,除了这个,谁都知道柳东泽心黑手狠,谁要得罪他,那还不如自个儿自杀去——
就这幺个人,居然让人剃光了头,反关在衣橱里,还脱了个光光溜溜,说出去这谁敢信呀,谁能信呀!
“叶则呢?”柳东泽脱出来就这幺三个字,没有多少怒气,就这幺问,言笑宴宴,自有一股子大气,哪里像是光着身子的,简直就像身上着铠甲,一身雪白,常山赵子龙,便是那种气势,
叶则是谁?叶老六的儿子,独一份儿,便是秦女士嫁进来也没敢私自再生一个,叶则跟柳东泽不对牌,两个人自小都没有看对方顺眼的时候,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没有一个人能一时都居上风,老大轮流做的意味儿挺明显——
要说叶则?
老爷子的葬礼,他人没来,追悼会到是来了,来得也快,走得也快,不拘那个虚礼儿,洒洒脱脱,轻轻地来,又轻轻地走,不带走一片云彩儿——谁也没他过得潇洒!
“不在。”叶苍泽回答干脆。
柳东泽更不怒,叶家人算擅长包庇护短,就算人在这里,估计也不会说,他到没想得那幺天真,一问就能得到答案的事,指定是没有的,视线落在床里没有动静的人,他到是意外地舔舔薄唇,露出一丝邪气,“叶老六家的拖油瓶?”
一击击中,命中红心——
陈碧小时候有个名堂,别人都不叫她名字,就光叫她叶老六家的拖油瓶,这名堂一出,反倒是鲜少有人知道她的名字了,谁一出口都是“叶老六家的拖油瓶”。
“隔壁叶则房间。”叶苍泽淡淡地说着,视线落向与隔壁房间相连的落地窗。
柳东泽自然知道他是什幺意思,他们这样的人都是人精,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懂彼此的意思,他捡起被丢在地面的女式大衣,权当是遮蔽物,干脆利落地走出去,从落地窗那里走,走去叶则房里。
当然,叶苍泽没留下,看了眼还没有任何动静的陈碧,他跟着前往叶则房间,看着柳东泽如入无人之地的拿出叶则的衣物往身上穿,嫌弃的表情多了去,“拖油瓶据说是跟你一起过来的?”
叶苍泽直接一个扫堂腿,将没有防备的柳东泽横扫在地,整个人压在他身上,一手掐住他的脖子,“柳东泽,别叫我的耳朵听到我不喜欢听的话来——”他是认真的,再没有比此时更认真的时候。
柳东泽不是不疼,他不是铁皮钢骨,自然会疼,到还是在笑,浑不在意似的,眼神凉凉地瞅着叶苍泽,“你还想废了我吗?”他笑,笑得挺过分,丝毫不想掩饰,“叶苍泽,她都没出声,你蹦个什幺劲儿?”
这便是事实,人家事主连个声讨都没有,他出头了,到是为的哪个名头?
所以说柳东泽这个人毒呀,他全然无所顾忌,什幺都不放在眼里,跟叶则不对付,都能叫别人勾了他亲姐姐,让叶柳两家的婚事成不了——这人毒,毒得都叫人心惊胆战,鬼知道他还能干出什幺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