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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松柏说,是大股东请大家的下午茶,辛苦他们为了节省出时间参加年会,这几天要加班。
林鸢挑起一侧眉,微抽嘴角。
杜莱乐呵呵地去拿,扫描了下送来
的东西,问林鸢:“小林子,就草莓蛋糕每人一块还有多的,别的都是随机的,你要什么?”
林鸢微顿了瞬,回她:“帮我带块草莓的就行。”
“好嘞。”杜莱端着三份蛋糕回工位,把草莓味儿的给她。
晚饭,两个女孩子去了园区外面一家新开的泰式简餐店吃,坐了一整天,实在想动动,毕竟晚上还得接着拉磨。
吃完,又去常去的便利店买喝的。即便茶水间有,有时候就会想花点钱,买点不一样的新鲜货。
林鸢拿了一瓶草莓,一瓶黄桃果粒的酸奶,看见杜莱在挑水果。纠结是买车厘子还是草莓。
“小林子,你是不是爱吃草莓,”她看见林鸢过来说,“那我还是买草莓吧。”
林鸢刚想说“不用,挑你自己喜欢的就好”,就听见身后有人替她回答了问题。
“她不爱吃草莓。”江随站在俩人身后说。
“?”杜莱咻地转头。江随扫了不看他的林鸢一眼,冲杜莱客气笑了笑,十分笃定地陈述道,“她只爱吃草莓周边。”
“……?”杜莱反应了好两秒,才明白他这个“草莓周边”是什么意思。乐起来,“江老板不愧是小林子的老同学。”
杜莱也不知道怎么叫这位大股东,就这么凑合着叫吧。
林鸢垂着眼睫眨了下,不知道是怕杜莱觉得她不吭声的反应奇怪,还是想着下周参加年会总会遇见,干脆还是偏抬头,淡看了他一眼。然后说:“江老板这是来视察工作的吗?”
说完就有点儿后悔,觉得自己没发挥好。这语气莫名阴阳怪气,显得她在意什么一样。
果然,江随脸上装模作样的整肃,在对上她的面无表情时一落,唇角浅翘,笑得春风荡漾,和她解释:“上去找谢师哥聊了点儿事,出来买包烟就走,晚上还有应酬。”
他解释得这么详细,让林鸢无言以对,看见他手上还没有烟,干脆拉上杜莱,继续面无表情:“那江老板您忙,我们先回去加班了。”然后去自助收银台快速结账。
“江老板再见啊。”杜莱乐呵地打了声招呼,被拉走也不纠结水果了,一路上,一脸欲言又止的八卦劲儿。
林鸢干脆先出招:“真没戏,你见过小说里做了三年同桌,四年大学同学还没一点儿男女感情纠葛的吗?我这是因为被他看见我订婚那天的事儿,尴尬呢。”说得自己都信了。
杜莱一愣,叹了口气,一脸可惜:“我这不是想着你是个死颜狗么。”
林鸢:“?”
又是一路闹腾。
回了工位俩人脸上还挂着笑,杜莱看了眼时间,赶紧打开手机上绿油油的小说软件:“就等着更新呢。”
林鸢瞄了眼,笑:“真想给它家免费做个新UI。”
“旧旧的,很安心。”杜莱笑嘻嘻打开,“哪天它洋气了我还以为进了盗版网站呢。”
没过两分钟,就当场骂了出来。
“我靠!这狗逼跟女主结婚三年,三年了啊!都不知道女主不吃香菜。”“连你高中同学都知道你只吃草莓周边不吃草莓,他居然不知道女主不吃香菜!他怎么不给女主点一盘折耳根呢他!狗东西……”
林鸢乐得不行:“这么生气还看?”
“那可不!我倒要看看这男主还能狗成什么样!啊!气死我了!女主怎么会高中偷偷暗恋三年这种狗东西!就因为帅的都在隔壁班吗?”
杜莱骂骂咧咧地嘀咕着,又噼里啪啦地在app上打着评论,林鸢拧开草莓酸奶盖子,思绪却有些飘。
小说里的女主为什么能暗恋成真?
因为她们和那个被暗恋的男主,通常并不在一个班级。
她们经过走廊,她们绕过操场,就为了那一瞬间男主从没发现的“偶遇”。
而后在未来的某一天因缘际会,男主才能最终发现女主的难能可贵。
而她林鸢,和江随做了实打实的三年同桌,同系又同班的四年校友,他是那么地了解她,甚至,即便并不是个好脾气的,还是会咬牙切齿地迁就她间歇性的、莫名其妙的尖锐。
但他还是不喜欢她。
所以,她注定不会是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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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鸢加班回去,到家时,父子俩已经进了卧室,郑敏还在厨房。
她昨晚回来之后,这个家就很安静,没人再提关于订婚,关于相亲的人和事。人果然还是得适当发疯。
看见水池里的两副碗筷还没洗,林鸢打开水龙头。
“鸢鸢,放着就行,我待会儿一起洗。”
林鸢没应声,和郑敏说了下周公司年会,会去邮轮上玩几天。
“出去散散心也好。”郑敏还在准备明早的手擀面,低头轻声说,又想起什么,问她,“那11号也不在家?”
林鸢顿了下,笑着“嗯”了声:“也没什么好过的。”那天是她生日。
“好歹也要吃碗面。”郑敏说。
“行,”林鸢拖长了调子,笑说,“我在邮轮上吃个够,反正自助餐不限量,还能连蛋糕都混了。”
郑敏笑她没腔没调,没再说什么。
林鸢关掉水龙头,倒扣沥着碗里的水,看了两眼郑敏手上忙的东西,忍不住开口:“妈,曾叔叔不是应该忌口吗?”
郑敏无奈道:“劝不动他,”又笑了笑,“少吃一点,让他解解馋吧。”
林鸢动了动嘴,想说的话最终咽了回去。
曾湛英知道自己该忌口,可他还是宁愿边打胰岛素边吃这些。她妈妈也知道曾叔叔每次犯病住院,都得她照顾,可她依旧习惯了听他的。即便自己每次陪护守夜,都仿佛要苍老两三岁。
将碗筷放置归位,终归什么也没说。
林鸢有个强迫症似的习惯,每次临睡前,即便没什么感觉,还是得再去上一趟厕所才能安稳闭眼。
已经快零点,退出玩了一会儿的消消乐,林鸢赤脚踩着地板,轻手轻脚走出小卧室。
临近主卧,却听见里面有低微的说话声,林鸢脚步一顿。
郑敏声音很小,也很慢,从光线幽微的主卧门缝下压出来。
“湛英,”她对曾湛英说,“那是鸢鸢爸爸留给她的房子,是她的东西,谁也不能动。”
主卧里没人应声,闷闷的一声“啪嗒”,门缝里陷进一片黑暗。
林鸢没再向前,在原地站了很久。
等整个屋子里不再发出任何声音,客厅窗户被寒风吹得,在老旧的墙体里轻哐一声。林鸢像来时一样,光脚碾着地板,原路退回。
卫生间就在主卧旁边,她如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