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随话还没说完,胡茜西倏地打断她:“路闻白,不要以为你躲着我,我就追不上你。”
原来不是对她说的,许随松一口气,把胡茜西裸露在外面的胳膊重新放回被袋中,还给她掖紧被子才去睡觉。
次日清晨,想看日出的一批人至少有一半人以失败而告终,一行人只好收拾好东西,把帐篷拆了归还景区,打算回民宿休息再商量。
他们休息了一阵后,精力充足的胡茜西拉着许随去逛周围的景点,碳酸小分队只好跟上,后面还跟了个秦景和一对情侣。
他们四处逛着,胡茜西看见前方挂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吊桥两个字,眼前一亮。
盛南洲看了一眼调头就走,胡茜西眼疾手快地拖着他往前走,前者扒拉着栏杆不肯再挪动一步,从牙缝里崩出一个句话:“你特么整我是不,小爷我恐高。”
“那更加要克服了。”胡茜西说道。
盛南洲:“……”
吊桥悬在山谷中间,底下又深不见底,走上去还有小幅度地晃动,许随倒不恐高,就是有点儿害怕,幸好周京泽稳稳当当地牵着她。
秦景走在他们前边,看见桥正中间挂一大串花花绿绿的锁,忽然停下来不走了。
“我靠,情人锁,没想到在这里也看到了。”秦景“哇”了一声。
大刘走过去,看了一眼上面的锁,问道:“怎么,情场浪子秦公子有何见解?”
“去你的,想当年老子还是很纯的好不好,”秦景踹了大刘一脚,摸了摸自己的脑门,语气还有点不好意思,“就是以前读高中的时候,我和我初恋偷偷跑去约会,顺带的说一句,我初恋长得可像许妹妹了,长相清纯又乖巧,那双眼睛哟——”
周京泽站在一边,指了指深不见底的峡谷:“想找抽就直说,我成全你。”
秦景立刻后退两步,重新陷入记忆:“我记得和她去一个什么寺庙吧,那附近也有挂情人锁的地方,那里的人说遇到这种地方,只要两人诚心诚意地一起挂上去,恋人就能长长久久。有个老家伙说得头头是道,把我和我初恋都说心动了,结果那个家伙一开口就说一把锁二百五十块,我点头就走了。”
“后来呢?”许随不由得问道。
“后来就没长久呗,怪那老头说的话那么玄乎,哎,所以啊,遇到情人锁还是挂吧——忽然有点想我初恋了,她那么好。”秦景看着不远处感慨道。
周京泽班上的唯一一对情侣,听后立刻去挂了,大刘一个单身狗则对此不发表任何见解。秦景忽然跟发现新大陆般,说道:“周爷,你也去挂一个呗,神会保佑你们长久在一起的。”
许随看向挂在桥边的锁,系上上面的飘带迎风飘扬,眼神动摇,她刚想开口“要不我们也挂一个”,周京泽回答秦景。
他掸了掸手里的烟灰,昂着头懒洋洋地嗤笑一声:“老子无神论者。”
许随话到嘴边只好咽了下去。
一行人一路小打小闹走到桥尾,正前方刚好有驿站,一群人坐在石墩上休息。周京泽同许随到前方的自动贩卖机给大家买饮料。
周京泽站在冰柜前挑饮料,许随想着秦景刚才的话,她不由得拿出手机百度,在搜索框里编辑:在情人桥里挂锁,两人真的能长久吗?
手机屏幕弹出一连串的网页答案,许随认真地看着,答案各一,有说当然是真的啦,五年了,我还和他在一起。
亦有人回答:不信,就是一个神话故事,景区骗钱的啦。
也有中肯的答案:信则有,不信则无。
许随不停地往下划拉着屏幕,完全沉浸情人锁的故事里。周京泽在自动贩卖机前的屏幕添加饮料,半晌偏头问道:
“一一,你喝什么?”
无人应答,周京泽后退两步,抬手捏了她的脸一下,眯眼不满地喊了句:“许随。”
“啊,我喝一芳吧。”许随回神,拿着手机走到屏幕前添加她想喝的饮料,周京泽站在她身后,瞥了一眼她的手机,黑眼睫瓮动了一下。
周京泽提着一袋水返回休息区的时候,大刘双手抱拳:“多亏了许妹子,我竟然能活到周爷跑腿为我买水的一天。”
“刚好差一瓶,”周京泽睨了饮料一眼,语气又欠得又慢,“你别喝了,等你活到99岁爷再给你买。”
“他妈的,又耍我。”大刘踮起脚尖勒住周京泽的脖子,两人闹作一团。
他们喝足水休息好正准备出发,盛南洲看了一眼地图:“最后一站,天空之城,幸运的话,能看见雪之女。”
一群人蠢蠢欲动,只有胡茜西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失神地盯着手机。盛南洲走到她面前,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笑着问道:
“怎么还发上呆了,下一站你不是期待了很久的吗?还有你最喜欢的飞花。“
盛南洲的声音将大小姐的思绪拉回,胡茜西猛然抬头,一脸的失魂落魄:“我刚接到医院电话,说路闻白在路边晕倒被人送进医院了。”
“我是他的最近联系人,我要去医院看他。”
“最后一站了,你不是最想去那儿吗。现在山下也没车,看完我们陪你去。”盛南洲拦住她的胳膊。
胡茜西皱着眉,语气还有点冲:“现在是看景的时候吗?他受伤了,我得去看他。你想去你就去啊!”
“我他妈想去,是因为你想去!”盛南洲沉声吼了出来,
“是因为你之前说太想滑雪和散心了,我才组织大家成立乐队的,就是为了大家能一起来这!是因为你!”盛南洲“啪”地一声把线路图扔在地上,眼眶不知道是因为气愤还是因为什么,感觉有点干。
盛南洲憋着一口气全说出来,神色讥讽:“你要去就去,别他妈又哭着回来找我。“
盛南洲撂下这一通话后,撇下一群人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胡茜西整个人都被骂懵了,从小到大,盛南洲一直对她很好,几乎没有吼过她,这是头一回。晶莹的眼泪衔在眼睫上,她一副快要哭出的模样,许随见状立刻找纸巾递给她。
周京泽抽出胡茜西的手机,拇指在通话记录划拉,低下脖颈,另一只手从裤袋里摸出手机走到不远处低声打电话。
两分钟后,周京泽把手机还给胡茜西,开口:“已经打电话叫人去医院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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