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薛时济和萧朗俱是一怔,随即萧朗眼神一亮开始郑重考虑,而薛时济则是捧腹大笑道:“萧大哥的棋技?阿木你,你实在是勇气可嘉啊!”
萧朗无言地甩了他一记眼刀:“很好笑吗?”
薛时济才不怕他,捧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萧朗嫌弃地离他远了些,朝穆云翳道:“你如果执意要跟着,那就一起去好了。但咱们约法三章,跟着我们可以,报仇的事切不可激进,若你在途中冲动用事,我自会请你离开。”
穆云翳点点头,萧朗又道:“你不必理会时济的那些话,他和你闹着玩的。关于下棋的事……”
他顿了顿,道:“上次你说过你认得的字不多,不如这样,你教我下棋,我便教你识字,可好?”
考虑到穆云翳和喜福一个身体抱恙一个年纪尚小,出发那日,萧朗找了辆垫着软垫的马车来,让他们坐在里边,他和薛时济则策马在外边跟着。
喜福和穆云翳二人对坐在内,心却贴不到一块去。穆云翳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马车每行驶一段路程,喜福便要从侧边的窗户探出半个脑袋,确认萧朗没有离开自己的视线。
见他这般模样,萧朗先是对他一笑,让他端坐好不要磕碰着脑袋,接着开始隐隐地忧虑:此次去徐州事小,倒还能带着他一块,日后要去那些危险的地方行事,总不能还让他跟着自己吧?
但瞧喜福对自己的这个黏糊劲儿,要让他离开自己,恐怕又免不了要哭闹一番。
徐州离他们之前借住的村子并不远,一行人赶了三天路,来到了徐州境内的一家客栈。
穆云翳带着喜福从车上下来,萧朗将马牵去马厩,薛时济则负责去客栈定房间。
再出来时,萧朗脸上多了一条黑色的面巾。
喜福好奇地望着他:“萧大哥,你为什么要戴这个呀,不热吗?”
薛时济从门内出来,闻言笑道:“你萧大哥英俊潇洒,见者皆过目不忘,他要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走进去,第二天就能传遍整个徐州,还不得乱了套了。”
喜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嘴一勾下意识朝萧朗伸出一只手要他抱,萧朗却觉得他坐了一路的马车,应该走几步活动活动筋骨,故不纵容,只牵住他的手往客栈内走去。
“身体能吃得消么?”
穆云翳跟在他们身后,不知这话是在问自己,萧朗得不到回答,停下步伐转头一望,二人险些撞上,穆云翳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见他关切的眼神,淡淡地嗯了一声。
“之前在村子里要沐浴多有不便,这几日又一直奔波在外,待会儿我让掌柜的送些热水上来,你们好好清洗一番,舒坦地睡一觉。”萧朗说完,转身问薛时济:“定了哪几间?”
“二楼最角落里的三间,离大堂远,方便咱们办事。”薛时济道:“晚饭我也让他们送到房间里来好了,咱们暂时不便露身。”
萧朗点了点头,又问了房间号,牵着喜福进去了。
薛时济哄骗喜福跟着自己无果,郁闷地转头朝穆云翳道:“阿木,你洗完了就来我房间,大伙儿一道吃饭。”
说完拍拍腰间的钱袋,眨了眨眼:“公家给的,今晚有福了。”
没过多久,小二差人搬来了热水,穆云翳转身审视了一圈房内的布置,等人离开,转身落锁,才开始褪去身上衣物。
白雾氤氲,他散开紧竖着的头发,倾散的发丝墨一样地延伸进水中。
三两下拆除了胸前的绷带,掌伤的痕迹看着比刚被救起来的时候要淡上许多,但依旧青紫一片。穆云翳一手捂住伤口,另一只手抓紧了桶沿。
蚀骨掌威力犹在,手受伤后他体内的真气便始终被一团霸道的力量吸附住不得散开,这些天他一直在夜深时暗暗运功打坐试图冲破那道限制,但一直不见成效。这一掌是他自己亲手打出,其中厉害他自己再清楚不过,深知若无另一个武力高强的人出手相助,他一人再怎么折腾也是徒劳。
但眼下四面楚歌,一线飞红内也暂时找不出一个可放心信任的人,至于萧朗这边,就更不用奢望了。
滴滴答答的水声传来,穆云翳缓缓睁开眼,低头一望。
殷红的血串成线从他的唇缝中间间断断地滴入水中,将水的颜色晕开一片绯红。
不该如此激进的。
穆云翳拭去唇边的血丝,站起身拉过一旁的衣服裹上,转头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桶内浅红色的水。
片刻之后,他推开门叫住了从前面经过的小二。
“爷有什么吩咐?”小二带着讨好的笑走近,顺着对方的眼神往后边瞧了一眼:“哦,换水是吧,好嘞,我这就叫人过来……”
他话音一顿,疑惑地望了一眼那木桶中水的颜色:“咦,这水怎么……”
“方才研墨时不小心打翻了。”穆云翳转身让开,身后的热水呈现一片漆黑:“便放里面洗了洗衣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