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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汉凑过来瞧了一眼,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好像不曾见过哩,萧大侠,这个村子我也只来过几回,人认不全的。”
萧朗点点头,身后又传来叫唤声,是去村子周围巡视的人回来了:“萧大侠,我们发现了一个人,还要你去看看!”
还有活口?萧朗和薛时济对望一眼,匆忙跟着他们往河边走去。
河边,一个看不清面目的男人无知无觉地躺在河岸旁,微微弓起了身子作保护状。刚才来通知萧朗的人惴惴不安道:“方才,我们在周边巡视的时候,他突然就从天上掉下来了!噗通一声,我们还以为是什么东西,走近才发现是个人,还有气呢!”
那从天而降的神秘人身着一件黑衣,手脚修长,身上多处都被石块树枝刮破,薛时济蹲,翻开他额前那被水浸得湿漉漉的头发,嗬了一声:“这人……长得还怪好看的。”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关注这些。萧朗无奈地瞥了他一眼,也一齐蹲去,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有些滚烫:“从天上掉下来?”
他抬头看了一眼头顶树木丛生的崖壁:“应该是从这上头掉下来的,上面还有村子吗?”
“已经派人去查探了。”那人道:“马上就能回来。”
薛时济支着脑袋道:“这人命还挺大的,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亏得这下边是水,要是是平地,他都能摔成渣了。哎,他为什么会摔下来,难道是想不开要自尽?”
萧朗不理会他,伸手翻开了那人的衣襟。
男人应当练过武,肌肉的线条流畅均匀,皮肤白得近乎诡异,本该是副美好的画面,但胸前横着的一道掌痕却破坏了旖旎的一切。
薛时济见着掌印,一愣,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蚀骨掌?!他是被一线飞红的人所伤?”
萧朗沉声道:“方才在村内,我也发现有些尸体身上印有蚀骨掌,只是都不如他身上这一掌来的要深。”
“难怪他会落下山崖。”薛时济若有所悟道:“看他这身板,应该是个会武功的,才能和一线飞红的人对抗几招,只可惜对方实力太强,他最后还是被一掌打飞了。”
“你倒还原的很好。”萧朗站起身。
此时去山上查看的人也回来了,一五一十地禀报道:“萧大侠,上面果然也有个村子,但是已经被一把大火烧的一干二净,我查过了,没有留下什么活口。”
薛时济惊讶道:“真是一线飞红的人干的?他们今天发什么疯,连着血洗了两个村子?”
萧朗站起身来,神色不明地望了眼地上的男人,又低头看了眼已经在自己怀中睡过去的喜福,叹了口气。
按照一线飞红的行事风格,这二人竟然能从他们手下逃出生天,真算得上是福大命大。
萧朗沉思半晌,转头朝众人吩咐道:“将村民们都好生安葬了吧,这两个人带回去,待到他们醒来再做询问。”
说罢朝薛时济摇了摇怀中的喜福,示意他去搬另一位存活下来的幸运儿。
穆云翳自一片混沌之中醒来。
睁开眼的一瞬间,疼痛翻江倒海而来,瞬间席卷搅乱了他的五脏六腑,他微微皱了皱眉,伸手试探地按住了自己的胸膛,心脏还在稳定地跳动着。
他竟然没死。
昨日的混乱还历历在目。左护法在他闭关之时发动内乱,带着一帮叛徒弑主篡位,若不是小五拼死赶到自己闭关修炼的地方传达消息,恐怕自己也要丧命于那帮叛徒之手。
只可惜,自己离修成蚀骨掌第九重出关只差一步之遥,偏生这时候横遭阻碍,不但功亏一篑,反而紊乱了心神被所修功体反噬,从而走火入魔。
穆云翳撑起一半的身子,试图运功,却发现经脉堵塞,想来便是昨日走火入魔的后果。
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草药味,他低头望了眼身前缠着的绷带。
他还记得自己被追杀时因为走火入魔痛苦难当而丧失了理智,极力一掌反拍向自己,落在悬崖中段的枯木上。但那枯木常年经受风吹日晒,内中早已腐烂透了,根本承受不住自己的重量。本以为这次必死无疑,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竟然获救了。
只是不知救了自己的人是谁,观这间房间的布置,只像是寻常农家,但这包扎的手法娴熟利落,又不像是普通农户所为。他们见过自己胸前的伤痕,不知有没有看出是何种武学所出,若是被认出来上报给一线飞红的人,自己现在功体受阻,只怕难以与他们抗衡,必须尽早离开。
房间外边远远传来几人的谈话声,穆云翳眉梢一动,迅速躺下闭上了眼睛。
脚步声越来越近。
“两个村子都被屠得一干二净,可真不是东西!”
一人愤恨地说着,另一人叹气道:“一线飞红的人行事向来狠辣,咱们见到的这还只是九牛一毛罢了。不是说前段时间都没什么动静了么,怎么这次又出来作乱了?”
“谁知道呢,这帮人都是茹毛饮血的畜生,武林盟总有一天要将他们绳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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