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谦点头,把刚刚得到的证实,低声告知:“肇事者还不止这一起事件,早在八年前——”
看着温絮逐渐变红的眼眶,陆时谦终究还是没有勇气说下去,一把将人抱进怀里:“答应我,别太难过。”
蓄满泪水的眼眶,迷糊了眼前的视线,温絮极力抿住嘴角,泪水还是落了下来,早在他说不是一起的时候,她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温絮吸了吸泛酸的鼻尖,又深吸—口气后,主动说出陆时谦未说完的话。
“我爸那场车祸也不是意外,肇事者是同一个人。”
“是。”
“幕后指使你也查到了是不是?”
此时她声音平静,仿若在问事不关己的事。
陆时谦心脏倏地收紧,用力将人揉进怀里:“是。”
温絮动了动微颤的嘴角,视线再次模糊,心中却隐隐有了答案:“是谁?”
“你二叔。”
话音落下,在这寂静无声的病房内显得格外漫长。
直到感觉颈侧落下一滴冰凉,陆时谦怔了下,松开那个怀抱,垂眼看向温絮。
女孩紧咬着唇瓣不说话,眼角发红,睫毛似承受不住泪水的分量,成串的泪珠在无声滚落。
陆时谦心口一滞,抬手拂去她脸颊两侧的水光,指尖轻轻下移,顺势解开被她咬红印的嘴唇。
“温絮,你别这样,我心会疼。”
-
从冯芳提着晚餐回来,推开房门那一瞬就发现气氛不对,空气压抑到连呼吸都是沉闷的。
陆时谦静静守在床前不说话,而温絮也闭上眼睛蜷缩躺在床上,看似没有睡着。
冯芳放下餐盒,走到床前,悄声询问:“时谦,是小絮跟你耍脾气了?”
陆时谦视线从温絮身上收回,看了眼冯芳,缓缓站起身:“妈,我们没吵架,小絮只是累了想睡一觉。”
“白天她睡了不少呢,还睡?”
冯芳说着就要去摸温絮额头,被陆时谦阻止:“妈,让她睡会吧。”
冯芳狐疑地看了两人一眼,最后收回了手。
温絮自然听到了母亲与陆时谦的对话,就是不想睁眼而已,她脑子浑浑噩噩,身心疲惫,密密匝匝的悲伤更是在心口乱窜。
她似乎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平日对她不错,甚至比爷爷还多出几分关心的二叔,竟然是杀害她爸爸的凶手。
可他们是亲兄弟啊,他为什么会制造车祸杀死自己的哥哥!
就因为权势,还是为了温氏股份?
那爷爷呢?
这一切他又知道多少,在其中又充当了怎么一个角色。
温絮觉得这是场梦,极力逼迫自己睡着,或许醒来生活就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这一夜,陆时谦没敢睡觉,一直守在温絮床前。
她闷不作声的情绪太过反常,若是能嚎啕大哭一场,他反倒安心。
抬手揉揉紧绷的眉心,他打起精神,一刻也不敢放松。
黑夜渐渐褪去,东方的天空开始泛白,走廊上能听到轻微的滑轮声,熙熙攘攘的城市即将苏醒。
房门再次被轻轻拧开,冯芳提着早餐走了进来,察觉桌上他们没动过的餐盒,眼底划过暗色。
看来昨晚两人真是吵架了。
陆时谦听到声音回头,看见人是冯芳,起身走近:“妈,你看一会儿温絮,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冯芳也没细问,见他脸色不好,叮嘱他吃完早餐再走。
“不了,我回来再吃。”
陆时谦不放心温絮,办完事就很快赶回了病房,只是推门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心猛然一怔,转身四处寻找。
冯芳提着豆浆进门,看见陆时谦慌里慌张的神情,急忙开口:“时谦,你找什么?”
陆时谦闻声回头,快步跑到她面前,声音带着轻颤:“妈,温絮呢?”
“不是在床——”
冯芳抬手指向病床,见床上没人,神色也紧张起来:“她说要喝豆浆,我就去帮她买了,怎么回来人就不见了呢?”
陆时谦眉头紧皱,边往外跑,边拿出手机给温絮打电话,一直无人接听,猛然想到她去了哪里。
冯芳被他这副模样吓到,丢下手里的豆浆跟着跑了出去。
直到黑色轿车,急刹车停在温家老宅,冯芳太阳系突突直跳,总觉得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温絮确实是在这里,推开车门,就直奔温家大院。